“啥?你还真是……”感情我昨天是白劝了。看王宏喜一副吃了秤砣铁了心的样子,李发全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想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梅子她表姐今年二十五了,已经被罗兴旺那混蛋害了一回。上次要不是正好梅子发现不对,一路跟着拽住了她,都差点跳河。你这要是再来一回,那真是把人往死里逼了。”
说着他拍拍王宏喜的肩膀:“哥们,不是我向着亲戚,你这事儿做的太不地道。不愿意咋不早说?如今一副上当受骗的样子是干嘛呢?……再说,这事儿谁骗你了,当初可是把情况都说明的,你点了头这亲事才定下来的。”
王宏喜这才深刻的意识到如今是五十年代。名声那是顶顶重要的。如今事情进行到这寸劲儿上,他算是骑虎难下了。要真弄出人命来,他这辈子都难安心。
难道真要在这里娶个媳妇,跟个女人过日子?他心理上能适应吗?
李发全看他表情苦恼,倒不像刚才那一根筋的样子了。赶紧趁热打铁:“你就别钻牛角尖了,娶媳妇为啥?还不是过日子吗。梅子她表姐绝对是过日子的好手,你以后就明白了,说不定想起今天的自己来,还会好笑呢。”
他拽着王宏喜往回走,一路上不停的说着黄晴的好话。就怕他这兄弟哪根筋不对又抽风。
拿着李发全借他的新衣裳,王宏喜一路呆滞的回了家。看来只好硬着头皮上了。原本就有百合倾向,试着做个男人应该也可以的吧?
翌日一早。王宏喜偷悄的到后院把自己的鸡蛋煮熟。他也不嫌烫,狼吞虎咽的把五个鸡蛋一口气全吃进肚子。幸好她给自己准备了一碗水,不然非噎死不可。
吃完了,把剩下的鸡蛋放到空间。摸摸肚子感叹:“从没觉得白水煮鸡蛋会这么好吃!”
把煮鸡蛋的脸盆洗净,又把烧过的灰倒入门前的水沟。毁尸灭迹后才做贼一样回到自己房间。
吃完早饭,道贺的亲朋陆续来到。在这个特殊的年代,以往那些祭祖,宴客之类的老规矩都被废弃搁置。王宏喜换上昨天借来的衣服,坐上李发全从生产队借的马车前往黄家接亲。
路上李发全看他面色如常,没再提昨天的话题。一群队里的年轻人嘻嘻哈哈的说笑着,几个娶了媳妇的说着荤话调侃王宏喜这个新郎官。王宏喜在现代什么没听过,他又刻意的把自己往男人的心态上调。根本无惧他们调侃,和他们打着哈哈,很快就到了新娘子家中。
女方这边也一样,特殊年代一切从简。不过看着桌子上满满一大盘的瓜子和糖,王宏喜还是感觉出了女方对新娘子的重视。喜糖还都是带着糖纸的高级货。他家里老太太可是只摆着自己家的葵花籽,喜糖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喝了口热水,新娘子被人搀扶出来。大约一米六的身高,被特意掐腰的红棉袄勾勒出美丽的曲线。头上顶着红盖头。
来迎亲只赶着一辆车,等回的时候才知道女方家的嫁妆就把车堆满了。崭新的四铺四盖,还有两个大包袱,外加两口箱子。本来嫁妆是要摆在外面给别看的,如今没办法只好把被子和衣服全放到了箱子里,这才勉强放下。
王宏喜把来时抱在怀里的被子给新娘子垫到车上,等她坐好才坐到她边上。赶车的李发全把鞭子递到他手上,笑嘻嘻的调侃:“行了,这下没我啥事了。小两口亲亲热热的坐车回吧!我们这些人啊!”他搞怪的左右看看送亲迎亲的人“都是多余的了!”
大家听他调笑的话语,也都哈哈而笑。新娘子捂着盖头,闻言把头埋的更低,王宏喜脸皮厚,微囧了一下后就坦然的任人取笑。
手中的鞭子一甩,马车“吱呀,吱呀”的上路了。他扭头看着后面的人:“劳烦大伙了,我先走一步。”
李发全看他态度坦然,而且比以往木讷的样子更让人觉得亲切。笑着帮忙招呼送亲的人一起赶路。
两个大队离得不算太远,在中午之前新娘子进门了。如今鞭炮难买,伴随新人的只有亲友的恭贺声。
对着墙上的主席相鞠躬,又给在坐的亲友鞠躬。婚礼就算是完成了。新娘子被送到了王宏喜住的西间。
大伙都起哄:“快,掀了盖头看看新娘子长啥模样。”一个距离较远的亲戚,没见过新娘子,更是着急的冲王宏喜嚷嚷。
王宏喜心情有些微妙,心中悲喜难辨。他把人明媒正娶的带到自己的世界,却对对方的人品性情一无所知。他不知自己能否担负起一个丈夫的责任。做到爱她,敬她。无论贫穷疾病,富贵生死都不离不弃。
心中虽有千言,面色丝毫不显。他满面含笑的伸手把盖头揭开。让这个若无意外,此后要与自己共度一生的女子露出庐山真面貌。
随着盖头的挑落。一张芙蓉粉面映入眼帘。不同于一般庄稼人的细白肌肤,应该特意打理过,光滑的脸蛋一根汗毛都没有。眉毛弯弯如月牙,琼鼻挺翘,嫣红娇艳的唇瓣被洁白的贝齿咬着,黑白分明的眼眸在悄悄的打量他。
记忆显示,他们之前在介绍时是见过一面的。原来的王宏喜对她什么感觉,如今换了芯子的王宏喜是一无所知。记忆里只有个模糊的影子。
一帮结了婚的男女肆意的逗着新娘子,让那张本就染霞的俏脸变得更加鲜艳。
王宏喜看大家闹的差不多了,笑嘻嘻的把人全请出了屋子。毫不犹豫的关门落锁。
几个一起长大的发小在外敲着门闹腾:“王宏喜,喜子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啊。”
“就是,跟谁没娶过媳妇似得。”
王宏喜不愿与一帮糙汉子掰扯,等他们不甘不愿的离开后,才开门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