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容一笑,“得,今儿我也记你个好。”
“谁要你记了。”慧容嘴硬道。
进了荀府,余文轩便和她们分开了,男一席,女一席,分在后院两侧,隔着一道雕花石壁。
几个姑娘跟着赵氏去了女席那一边。
席面摆在后花园的一片空地上,正首的紫檀木大榻上坐着今日的寿星荀老夫人,儿媳妇荀夫人陪坐在一旁。
赵氏领着姑娘们上前去,笑着道:“今儿老夫人过大寿,我带着我们家几个丫头来给您拜寿。”
慧容,映容,碧容,黛容立刻上前行礼,乖乖道了句,“给老夫人贺寿,恭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荀老夫人一身百福纹衫,戴一个镶了鹅蛋翡翠的褐色抹额,身形微胖,看着慈眉善目,忙对赵氏道:“快快落座罢,辛苦你跑这一趟了。”
赵氏笑了笑,“给老夫人贺寿是喜事,怎么能算辛苦?”,说罢便领着姑娘们落座了。
旁边一桌坐的就是定安侯夫人和她家大姑娘方兰芷,此刻正表情复杂的看过来。
荀老夫人仿佛对余家的姑娘格外感兴趣,又问赵氏,“你们家的姑娘个个都标致的很,我这老骨头也不怎么出门,没怎么见过她们,从前倒是见过慧姑娘一面,不过那时候她还小,如今长变了也认不出来了。”
荀老夫人指指慧容和映容,问道:“哪个是慧姑娘啊?”
赵氏道:“穿杏红的是慧容,另一个是我的二姑娘映容。”
荀老夫人哦了一声,“慧姑娘如今越发好看了,二姑娘也长大了。”
慧容一脸激动差点坐都坐不住了,羞涩笑道:“老夫人谬赞了。”
另一边的毅国公夫人也加入进来,笑盈盈问慧容道:“你今年多大了?”
慧容垂眸回道:“我今年十五了!”
毅国公夫人笑了笑,留下句饶有意味的话,“我家儿子正是十七呢!”
慧容的脸蛋立刻羞红了,这话说的可是饱含深意呢!
户部侍郎陈夫人促狭道:“国公夫人这手下的也忒快,这叫我们说什么好呢?”
几个夫人开着玩笑,又打趣几句。
慧容坐在那既紧张又兴奋,脸涨了通红,粉都遮不住。
虽说这些夫人开玩笑的可能居多,不过当着定安侯府的面,实在很给她长脸。
旁桌的方兰芷一脸愕然,凑在方夫人耳边小声问,“母亲,那毅国公夫人是不是瞧上余慧容了?”
方夫人心里正膈应着呢,烦躁的推开她,“我怎么知道!”
又死死盯了盯慧容,心中很是不满。
哼,才同他儿子退了亲就出来现眼,可见不是个安份的!
众人聊天之际,前头的凉菜酒水已经摆上了桌,鲜笋蕨菜一样,拌酸黄瓜一样,蜜煎樱桃一样,时令鲜莲藕一样。
两排丫鬟捧着碟子跟进来上热菜,荤的有红烧香汁鱼,燕窝煨鹿筋,香菇鸭掌,干烧猪肘,辣烧兔子丁,福字里脊肉,素的有口蘑发菜,杏仁豆腐,山珍龙芽,烫心上汤白菜。
汤水是冬瓜丸子小盅,丸子是猪肉,鱼肉,鹿肉一同绞制作,另一道水萝卜炖鸡汤。
四色酥糖在小碟里摆成个正方块,鹅油松穰卷,芝麻糕,如意糕装在长碟子里,奶油面饽饽和肉烧饼摆在一处,甜杏仁酥酪盛在玉瓷小碗里。
还有一碟子面寿桃,豆沙馅,一个个捏的团子大小,一盘子十二个。
荀老夫人面前的是个西瓜大小的面寿桃,中间用红糖写了个寿字,这也就摆个样儿,一般都不吃,吃起来也不方便。
荀老夫人先动的第一筷子,这宴就算开始了。
刚一吃起来,慧容便开始大显神通了,又给荀老夫人贺寿,又给荀夫人敬酒,跟那些夫人们说的火热,跟旁边的姑娘们也玩的来。
慧容本就生的明朗艳丽,能说会道,性子又活泼,在家里虽脾气坏,可到了外头就八面玲珑会做人了。
赵氏看着映容低头只顾吃的模样,伸手推她一把,“你也去活络几句,别叫她一个人出风头。”
映容拿着筷子缓缓抬头,“母亲急什么,我还没吃饱呢!”
赵氏没好气的瞪她一眼,忽而听的一阵轻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