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知予停下笔，看着冲她龇牙的张一鹤，问，“你那药丸子需要推广吗？只要国家允许卖，我可以给你做推广。”
乔知予心里想，这年头，大家都崇尚科学，有几个人会相信神鬼之流？别看张一鹤的那些药丸子挺管用，但酒香也怕巷子深，说不准人家巷口还有一个卖添加了高度浓缩香精的勾兑酒，将好酒的香味都给遮盖了过去，张一鹤的生意肯定不少。
再想想张一鹤平时的打扮，就那么两身运动服，瞅着虽然是运动品牌，但都属于平价品牌，日子肯定不好过。
乔知予甚至还脑补出了两个骨瘦如柴的道士摆摊算命的形象，她想，张一鹤看着健壮，可能都是那个老道士一点一点省下来养胖的。
她虽然给张一鹤买了几万块钱的学习资料，但以张一鹤的成绩，用得着那些学习资料吗？她完全就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最让她觉得内疚的是，张一鹤可能自个儿都吃不起饭了，还得每天给她做饭，她非但没有给张一鹤任何实质性的帮助，还给张一鹤那原本就拮据的经济状况雪上加霜了。
乔知予越想越内疚，最后决定帮张一鹤推广一下生意。
那治疗痛经的药丸子她吃过，貌似只吃了三颗就再也没痛过，看她直播的人有不少女生，推广一下的话，应该好卖。
乔知予自认为自己想到一个绝佳的方法，然后就眼巴巴地看着张一鹤，想从张一鹤脸上看到一些激动、欣喜、感动。
然而她想象中的那些张一鹤该有的反应，通通没有。
张一鹤不仅没有感动，没有欣喜，看乔知予的眼神还仿佛是在看撒币，他颇为牙痛地看了乔知予好一会儿，最后摸出手机来，打开支付宝，哭笑不得地同乔知予说，“在你心里，我就那么穷么？”
“就算我让你帮忙推广，我觉得也推广不动啊。我给你看看，之前有一个京城的二代因为痛经找到了我，买了四粒给你吃的那个药丸子，付了我二十万。我给你找找转账记录啊……”
张一鹤扒拉了好一通转账记录之后，终于找到了那个聊天窗口，点进去给乔知予看。
乔知予对着那转账记录眨巴眨巴眼睛，原先惨遭重击的世界观这次彻彻底底的崩碎了。
五颗那样的药丸子，二十万！
一颗四万！
张一鹤给了她五颗还是六颗，她已经记不清了，那最少都是二十万出头啊！
她还以为和大药房里卖的六味地黄丸一个价格呢！
“沃日，这药管用是真的管用，价格也是真的贵啊！你支付宝账号多少，我把钱转给你。这药丸子实在太贵重了，我不能白拿，不过我最近赚的不多，我记得好像还剩了几粒药丸子，能给退货不？”
张一鹤‘鹅鹅鹅’地笑，“可拉倒吧，那是我给你的。药材的价格也就十几块钱，主要是工序麻烦了一些，还有就是老头子留下来的规矩在那儿放着，我不能坏了老头子定下的价格。”
“你要是真的想帮我，等明年考完之后，和我一块儿去京城拾掇拾掇药王观呗。老头子不讲究，药王观都破败得不能看了，老头子却从来都没修葺过。宗教协会那边要求每年都得统计各种指标，如果不是我业务能力强，替老头子四处出差赚外快，药王观都快被宗教协会给除名了。”
“我打算明年考一个京城的大学，然后顺带着把药王观的生意给做起来。天丹门传了一千多年的家当，总不能传着传着就没了。就算真有那么一天，传着传着就没了，那也不能是在我手里传着传着就没了的。”
张一鹤说的这话里的信息量有点大，乔知予得好好缓缓。
一直等到班主任叶和平进来，乔知予都没能缓过来。
张一鹤以为乔知予还在琢磨还他钱的事儿，索性点开支付宝的余额宝，指着余额数目给乔知予看，“你看，我真的不差那么一点钱。那些药的本钱都不贵，给你做饭用的那些食材都比药材贵。”
乔知予看了一眼余额之后，三观崩碎成了渣渣，强力胶都沾不起来的那种。
叶和平絮絮叨叨了一堆期中考试的事情，最后还用怨念满满的眼神颇有深意地看了乔知予和张一鹤好几眼，咬着牙根子说，“你们这次都好好考，发挥出自己的实力来。也好帮助某些同学清醒清醒，不要觉得自己一次两次考得好就能够稳坐钓鱼台了。学习嘛，本就是千帆争渡、百舸争流，你不用力往前划船，一不小心就被人给超过去了，哪有谁能不努力还一直都考得好？”
“是吧，张一鹤，是吧，乔知予？”
“翘起来的尾巴都好好收一收，小心得意忘形太过，扎了大腚。”
乔知予起先没听懂扎了大腚是个什么意思，等她反应过来之后，脑子里想的却是——张一鹤确实挺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