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鹤‘嗯’了一声,挂断电话。
他回到宿舍,翻墙出去查empower,才知道这个公司有多么牛逼。
敛财速度暂且放到一边不说,单单是用两三年的时间就按死一个总价值大几千亿的大公司这种手段,就不是一般得狠。
同已经被empower按死的惠美企业良心想对比一下,万商集团只能算是大巫跟前的小巫。
张一鹤还查到了业内人士分析良心想走上下坡路的那条曲线,一开始的时候,基本上没人在意,毕竟财团的经济状态一直都在一个可控范围内波动,当良心想的公司意识到经济出现问题的时候,已经千疮百孔了,前期铺垫用了数年,瓦解这一株大树只用了两个月的时间。
树倒猢狲散。
更可怕的是,那么多业内人士对照着这条曲线分析,强行溯源解释,才堪堪找到一点苗头,越看越是心惊。
问题在于,大家只是这么分析的,但empower究竟是怎么操作的?没人知道。
empower盯上万商集团这块肥肉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基本上业内人士都知道,已经有各路专家针对万商集团对外公布的财报进行了分析,分析结果众说纷纭,有人说empower对万商集团的渗透早就开始了,有人说empower才刚开始对万商集团下手,还有更耸人听闻的分析,那些人说万商集团马上就要完蛋了。
张一鹤叉掉所有的网页,将乔知予的邮箱保存到自己的常用邮箱里,开始按照乔知予的建议修改论文。
乔知予说的那些话,完全就是故意挑刺,但如果非要说人家故意挑刺的话,人家说的也算处处占理。
张一鹤苦大仇深地对着电脑,心里想的却是乔知予对他说的那句——“张一鹤,我当初说过要做的事情,一件都没少做过。这就是横在我们之间的天河,跨不过去的。”
是啊,一件都没少做过。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确实变成了横在他们俩之间的天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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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在哥伦比亚大学鏖战,在华尔街上厮杀的时候,乔知予就已经把自己的心熬硬了,血熬冷了。
同张一鹤那么一说,她解开了自己的心结,放下了一只耿耿于怀的事情,精神状态还蛮好的,回到办公室里打开电脑,立马就恢复了‘拼命三娘’的状态,顺利将之前没写完等着收尾的论文搞定,检查了三遍之后,在《英格兰医学杂志》编辑部的官网上点下了提交。
回到京大医学部,她不仅仅是一名教师,还是一名科研人员,也是一名医生。
凭她的资历,可能还无法从国内承接到什么项目,不过乔知予自己手里有钱,任性得很,她压根没想过去做仰甲方爸爸鼻息的乙方,就算要搞科研,那也是自己投钱自己搞,最后长出来的羊毛自己薅。
再者,她已经回到国内,empower肯定要分出一部分业务来到国内的。
同empower那边的员工开了个会,将在京城建设‘future-sce’的事情敲定下来,立马就有专人来做这方面的事情了。
乔知予对‘future-sce’的业务定位正如这名字一样,她打算投资建设一所面向未来的科技,不仅仅是在医疗器械领域,还要渗透到方方面面,比如更高科技的支付方式,更高科技的交通方式,更高科技的交流方式,更高科技的护肤方式等等。
蓝图很大,需要一点一点铺展开来。
至于第一波投资先砸多少进来,乔知予想了想,敲了一个数字——三十亿。
先用三十亿在市场里砸个水花出来听听响声,如果反响不错,那就多砸一点,如果反响不行,那就改变一下方式继续砸。
乔知予给了empower里的那群人精相当高的自由度,除了关键决策之外,她一般不会左右那群人精的自由度,于是乎,那群人精在听到乔知予要在国内投资之后,实在舍不得动摇现如今的empower资本分配格局,于是他们就憋出一个骚操作来——从万商集团吸血来哺育乔知予的新项目。
这已经是他们想出来的最最最仁慈的办法了,当然,不是对万商集团仁慈,而是对empower的内部成员仁慈。
一时间,所有埋在万商集团的暗套齐齐发力,张一鹤他爸急得嘴歪眼斜住进了医院,他的思维还算清楚,可口齿却不清楚了,嘴里只会说两个字——完了,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复读机,还是那种出现故障之后返修失败的,毕竟他连‘完了’这俩字都说不清楚了。
张一鸣临危顶上,结果险些被集团董事会里的那些人气成青少年高血压。
在风浪面前,大家想的都是明哲保身,同舟共济共渡难关这八个字恍若一个天大的笑话。
看着自己的亲爸变成这样,弟弟也变得一蹶不振,从不抽烟的张一鹤站在医院病房外抽了两包烟,一直抽到嗓子干哑到涩痛,他才将手里的烟蒂抿熄,丢进垃圾桶里。
他必须找乔知予谈谈,哪怕明知道可能几乎为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