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四殿下并没有冒犯之举。”赵访烟连忙福了福身,解释道:“是臣女因为悲伤而缩在墙角痛哭,四殿下听见声音才进殿,不过是对臣女说了一些开解的话。”
“开解?”赵皇后厉声道:“开解需要贴得那么近吗!方才的情形本宫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四殿下,不是本宫有意说你,而是访烟的情况不同于其他闺阁小姐,你明知道她即将成为大尧的太子妃!”
玉倾扬也附和道:“表妹,你也真是的,四弟对你做了什么,你要是不好意思说也就罢了,但怎么能在这么多人面前袒护他!”
“都给朕闭嘴!说这些不嫌丢脸吗!”天英帝猛地一吼,吓得玉倾扬一哆嗦,差点跪了下去。
其他的皇子们也都把头低了些,包括玉倾玄在内,都摆明了不站队,两不相帮,静看好戏。
“老四,朕问你,皇后和太子所说的到底是真是假!”
玉倾云恭敬的行礼,看着是要跪下了,却不料赵访烟抢先说道:“陛下,四殿下是正人君子,臣女以人格担保。”
“表妹,你……”玉倾扬咬牙切齿的瞪着她。
同样瞪着赵访烟的还有赵皇后,这样狠戾的目光,让赵访烟几乎觉得承受不住。
玉倾云依旧是跪了下去,将眼底的诚挚对着天英帝,“父皇,清者自清,儿臣知道父皇是相信儿臣的。”
玉倾扬大为不满,“四弟,你怎么可以——”却话还没说完,就被萧瑟瑟打断了。
“皇伯父,你看赵小姐的师长和朋友都在躺在这里。”萧瑟瑟的语调是悲戚的,她承认,自己刻意的强化了语调中的悲戚,但她心中的沉重和悲痛,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赵小姐在祭台上,眼看着自己的朋友和师长一个个的倒下,却依旧坚持着完成了祭祀,从头到尾大家都不曾见到她流下一滴眼泪,不是么?”
萧瑟瑟喃喃着,目光在接触到玉倾扬和赵皇后的时候,陡然变的冰冷而充满敌意。
她会替赵访烟说话,不仅是因为打心眼的佩服她,也是因为赵皇后和玉倾扬做得太过分了,她看不下去!
“现在,祭祀团的人都被收尸到这里,赵小姐心中的悲痛可想而知。可是皇伯母与太子殿下身为赵小姐的亲人,不仅不安慰她,还说这样诛心的话语。”
赵皇后的面色顿时暗下来,看向萧瑟瑟的眼神也充满了阴狠。
“瑾王妃,你这是在奚落本宫的不是?”
萧瑟瑟摇摇头,用着落寞的口吻喃喃:“臣妾只是觉得,亲人与朋友、情与义,都是珍贵重要的东西。如果臣妾是皇伯父或者太子殿下,一定会第一时间赶到赵小姐的身边,帮她分担些悲伤和痛苦。”
这番话听在天英帝的耳中,他朝着萧瑟瑟认可的点点头,冷冷的看向赵皇后和玉倾扬。
这让玉倾扬心中一寒,忙说:“父皇,儿臣跟母后就是来安慰表妹的!”
萧瑟瑟悲痛道:“既然是要来安慰赵小姐,又为何如此言辞凿凿的指责四殿下!须知要是四殿下真的对赵小姐图谋不轨的话,那赵小姐也是受害者,她受到的心理创伤莫非还少吗!”
“你……”玉倾扬被堵得语结。
赵皇后气势汹汹呵斥:“本宫作为长辈,如何管教小辈,还轮不到瑾王妃指点!”
“是臣妾无礼了,请皇伯母恕罪。”萧瑟瑟忙福了福身,语调却陡然一重,“但如果臣妾是四殿下,别说是会在言语上开解赵小姐,就算是借个肩膀给她倚靠,起码也是真心想让她好受点。”
玉倾云没有想到,萧瑟瑟竟然说中了借肩膀这样的事,不禁看向她,心里对她的评价又高了些许,同时也清楚的知道,萧瑟瑟这番话说出来,父皇对赵皇后和太子三哥就会更加的不满了。
“哼,赵家人,就都这么权欲熏天,没有半点亲情人情吗?”天英帝怒然冷笑。
赵皇后连忙解释:“皇上息怒!臣妾也是为访烟的名节着想。访烟毕竟即将成为太子妃,要是她的名节受损,更损太子和皇上的颜面!”
“皇伯母这么说就太夸张了。”萧瑟瑟低喃:“赵小姐现在还没有嫁给太子殿下,那她就还只是太子殿下的表妹。皇伯母这么急着把赵小姐说成是太子妃,只怕是心里另有计较吧。”
赵皇后心里一寒,大怒:“萧瑟瑟,你敢对本宫出言不敬!”
萧瑟瑟反击道:“皇伯母何必如此激动,就算是急着想让赵小姐嫁入太子府,也不必在她最痛苦的时候还往她伤口撒盐吧!”
“萧瑟瑟,你——”
“还不闭嘴!”天英帝一声暴呵,响彻灵宫,惊得赵皇后赶紧闭了嘴。
只见他满脸阴霾,额角抽搐,似是愤怒失望到极致,朝着赵皇后和玉倾扬大吼:“滚!给朕滚!你们两个都给朕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