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辞收拾好了房间,正端着盆出来,就见俩小的凑一起嘀嘀咕咕,便也好奇的凑了过去。
林玉娇诧异的瞪圆了眼睛,拔高了声音惊道:“阿兄有喜欢的人了?什么时候的事儿?是哪家的姑娘?样貌如何?品性如何?你怎么知道的?知道了怎么不早告诉我?”
一连串的问题从林玉娇嘴里噼里啪啦的砸了出来,叫林玉瑾懵了好一会儿。
“……就是前几天的事儿。”林玉瑾说的笃定。
前几天?傅辞有些困惑。前几天他们才从凉州逃出生天,命都是好不容易捡回来的,林兄又是在哪儿遇见的姑娘家?
林玉娇也是迷惑不解:“前几天阿兄不是一直在外走镖……”
说着,她惊讶的捂上小嘴。
“可是阿兄在路上遇见的?难道阿兄去县里,是去寻那姑娘去了?”
林玉瑾想了想,前半句是对的,人可不就是阿兄在路上顺手救下的。至于后半句嘛……
看着眼前投射下来的一片阴影,林玉瑾立马正色道:“可别胡说,阿兄岂是那般孟浪之人,许是去买药了吧。锦生不是说了,屋里那位大哥需要很多药材呢。”
林玉娇跟着点点头,旋即又叹了口气:“可怜了锦颜姐姐。”
傅辞瞧俩小的凑一起商讨兄长的婚姻大事,不免有些好笑。
林玉娇也看到了傅辞,见这人挽着袖口,端着水盆,一张清隽容颜挂着几许笑意,眸中波光流转,恰如春风拂面。
这人当真一副好样貌。
林玉娇察觉自己看呆了,手忙脚乱的从傅辞手里夺过盆,对林玉瑾道:“瑾哥儿,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快去念书。”
“阿兄请先生回来,是教授瑾哥儿课业的,可莫觉得我阿兄性子好,就带着瑾哥儿一起躲懒。”这话是对傅辞说的。
傅辞摇头笑笑。
动不动就踩断人的腿,小姑娘,你确定你阿兄性子好?
不过这话傅辞也只敢在心里念叨念叨。
两家住的近,院墙间只隔了条两人宽的过道。是以,林玉娇的声音十分清晰的传到了隔壁。
陈锦颜心不在焉的缝着绣帕,脑海中盘旋的都是林玉娇那句话。
原来他心里有喜欢的人了……
他那样优秀的人,能让他欢喜的,也一定是同样优秀的女子吧。
葱白的指尖一滴鲜红的血珠涌出,陈锦颜却丝毫没有察觉,任由那滴鲜红落到绣帕上,在薄如蝉翼的帕子上晕染开……
却说林玉致从自家院子出来,正碰上上山采药的陈锦生,二话不说就将人给拎到一边儿,叫他将事情一五一十的给她说清楚。
陈锦生本就委屈,此时那双眼红肿的像兔子。他吸了吸鼻子,几次欲言又止。
“姐姐不让说……”
林玉致叹道:“锦生,你若不说,我如何知道后面的事要怎样应对。”
林玉致心里纳闷,姓杨的惦记锦颜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要不是他起了龌龊心思,想要强行纳锦颜为妾,她也不会出手将人打伤。后来还是师父与县尊大人说了情,赔了银钱,此事才算了结。只是姓杨的心里早就恨上她了。
此次锦颜也算是受她连累。但依姓杨的性情,若真有机会将锦颜掳走,又怎会轻易的将人放回来。
陈锦生眼神瞟了瞟。
林玉致是何等人物,稍一寻思,便知这里头的事儿可不是他们说的那般简单。
她眯起眼睛,幽幽说道:“锦生,你不信我。”
陈锦生连忙摇头:“我怎会不信大郎哥,只是……哎,既然大郎哥想知道,我说了便是。”
“那日姐姐跟着村里的几个小嫂子去县里绣坊送绣活,可天都黑了,大家都回来了,只有姐姐没回来。我去打听了才知,白日里那姓杨的将姐姐拦下,不知带到什么地方去了。那几位小嫂子不敢得罪杨家,愣是没人去找姐姐。”
“我生怕姐姐出事儿,赶忙往县里杨家去寻人。可还没等走到村口,就见姐姐被一个陌生公子用马车送了回来。我瞧姐姐神色不好,也没敢多问。”
“又过几日,我去县里买药,听说那杨家公子被人打的重伤在床,说是,说是以后都绝了种了。这么大的事儿,杨家居然没闹起来,我心里犯嘀咕。又想到那日送姐姐回来的公子,那人瞧着也不是寻常百姓,便去问了问姐姐。”
“姐姐只说那日杨公子欺辱她不成,是被那位公子给救了。我心里暗自庆幸。”
“直到,直到前些日子,姐姐开始胃口不好,常常干呕,我替姐姐把了脉,才知道姐姐怀了身孕。我问他那男人是不是那日的公子,她却一味闪躲不说……哎,我知道姐姐是怕我惹了不该惹的人。”
“又赶上大郎哥许久未归,便有好多人动了心思,那几个小嫂子也开始说姐姐的闲话,花媒婆上门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锦颜怀孕了!
林玉致脑子嗡的一下。
她确实有两个多月未归。这两个多月间,她走了两趟镖,先是往临江送了趟,因还有私事要处理,便叫镖队先行回潞州,自己则晚了几天才回来。又正好赶上往凉州押镖,货都装好了,她也来不及回家,只叫镖局伙计往家捎了口信儿报个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