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绰笑哈哈走了,去找林老爹商量日后关于孙子的教育分配问题。何绰的意思是,他全都要了。林老爹哪里肯,他们林家的儿孙,怎么能都交给别人呢。
何绰说他重刀横扫天下,厉害着呢。你个林老头要带孙子,难不成还要教孙子去地里刨食儿!
这话未免诛心了,林老爹脾气上来,怒骂何绰:地里刨食儿咋了!我地里刨食儿可是解决了江北粮草大问题,连大郎都夸他了,灵州百姓更是对他尊敬无比。
当然,这话他说的看似颇有底气,但林玉娇可看出自家老爹的心虚了。
看着二人斗了一上午嘴,林玉娇颇感无奈的揉了揉眉心。
“我说爹,何大镖头,我阿姐可还没成亲呢,你们现在就讨论这个,也太早了些吧。”
“再说了,凭我阿姐的身份,傅先生的身份,瑾哥儿的身份,小孩子的教育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随便挥一挥手都有大把的人前赴后继想要给小孩子当老师呢。”
这话一出口,立马戳了二老的心窝子。
何绰和林老爹立马感到了空前的危机和紧张,有人要跟他们争孙子了!
二人目光交流,电光火石之间,达成共识。
结盟,抵抗外敌!
林玉娇无语扶额。
书房里,林玉致正被傅辞拘着诵读诗经以陶冶性情。
雷老五听说周老三传了消息回来,溜达着过来问问,结果还没等进门就听见屋里传来叫他头痛的念诗声。他迈进一步的脚嗖的一下收了回去,以迅不及掩耳之势闪身溜走。
林玉致心中大呼可惜,五哥若来,还能寻个由头找个话题谈一谈,谁料他五哥见了清欢居然像老鼠见了猫!丢份儿!
她装模作样摇头晃脑,余光瞥见傅辞正闭目养神,遂放下书,将下巴搭在桌上,扁着小嘴,一脸生无可恋。
“身端,持正。”
林玉致被他念叨了一句,直起身来,又将书拾起,哗啦哗啦随便翻开一页,哼哼唧唧念了起来:“朝濯发于汤谷兮,夕晞余身兮九阳;吸飞泉之微液兮,怀琬琰之华英……”
她瞧傅辞端坐在一旁,面容肃穆。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指了指书上那诗句,惊讶道:“呀,你看这‘琬琰’二字,当真是妙啊,不如我们将二字拆分,分作两个名字。以后我们生的孩子,可以叫傅琬,傅琰。”
说着,又哗啦啦开始翻书,寻找王旁又寓意颇好的字,叨叨着:“我得多找几个备着。”
傅辞:……居然连名字都想好了!!
林玉致见他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心中暗笑:小书生,跟我斗你还嫩着呢。先回去练练脸皮吧!
她状似无意的翻着书,说道:“哎呀,你说我们两个一人文一人武,日后小孩子的教育问题,也该合理分配才是。女娃归我,男娃归你。咱俩比试比试,看谁教的好。”
傅辞:……女娃坚决不能给你教!
他气的不行,转头见林玉致优哉游哉的翻书,方才反应过来,她这是不爱看书,专门刺儿自己呢。
傅辞调整了情绪,悠悠开口:“令仪,你既如此心急,那不如我们把孙子的名字和教育问题也一并研究研究吧。”
林玉致:……说好的羞涩呢。
————
紫金关东面临海。东城门外悬崖峭壁高耸,悬崖之下波涛汹涌。海风呼啸,巨大的海浪敲打着礁石,激起阵阵高浪。
在这片海域的北面有一座隐蔽的孤岛。岛上丛林遍布,路线错综复杂,往深处去,更有幽深森林,里面还不知有什么可怕的野兽。若是无人带路,只怕进入岛上,便会迷失方向,误闯危险之地。
周老三自紫金关追来,伪装成劫粮海盗混在队伍里。从东城门外崖壁随劫粮车队绕行至峡谷,自谷口登船入海,来到了这片孤岛。
第一批粮草运回后,又随队伍出发,如此运了两趟,也趁机将情报送了出去。
紫金关自北秦南下以来,一直严防死守,而这些海盗却可以轻而易举的避开东城门耳目,将这么一大批粮草运回孤岛,那只说明,紫金关有内贼,且内贼势极大。
周老三在岛上蹲了好几日,也清楚的知道自己着实幸运,一下子就叨住了海盗的命脉所在。
这孤岛看似不起眼,实则是海盗的老巢。劫来的那批粮草数目巨大,海盗团伙为此展开几次争论,商谈粮草分配问题。
这些海盗常年居住岛上,没有耕地,若要吃粮食,只能抢掠或者上岸购买。随着东夷,徽州一带防范加深,他们少有能抢夺粮食的机会。而海的那边,想要置换粮食,需得花高价。今年尤甚。再加之今年南楚战乱,江南粮食被漕帮把控极严。买不到粮食,海盗们自然忧心忡忡。而劫来的粮食,便成了救命的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