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抚了行商和百姓之后,一行人回到了城北王宅。王城守也屁颠颠的跟了过去。
林玉致知道他心里担心什么,瞧他一脸焦急又不知如何开口的滑稽模样,林玉致笑看了眼沈鸿。
沈鸿会意,走到王城守前头,唬的王城守差点跳起来。沈鸿那张严肃的脸竟也破天荒的泛起一丝笑意。
“王大人。”
王城守点头哈腰:“沈,沈大人啊。”
沈鸿朝他拱了拱手,道:“日后与王大人同治随州,还望王大人不吝赐教。”
“哎呦,不敢当不敢当,该是承蒙沈大人多多照顾才是。”
“王大人是个聪明人。”
王城守连连朝他点头笑着,心里却暗暗发苦,日后跟这人一起,可万万要谨言慎行啊。
周老三进来时,见王城守也在,便看了林玉致一眼。林玉致瞧他有些欲言又止,点了点头,道:“三哥但说无妨。”
周老三道:“端王醒了,要见将军。”
王城守一惊,心道怪不得出了这么大事儿都不见端王,原是又被林将军给抓了来。
林玉致转头看了眼林玉瑾,林玉瑾笑道:“叫他过来吧。”
……
“到底是哪个不知死活的连本王都敢挟持……”
萧元理不知外头发生了什么,只是恼恨那个把他关起来的人,他骂骂咧咧的从外头进来,在见到主位上端坐的少年时,骂声戛然而止。
“是你!”
林玉瑾起身朝他拱了拱手:“李公子,好久不见啊。”
萧元理悚然一惊。
他与九皇子打过两次照面。一次是在清福县,那时他化名李元,在外行走,自然在扮相上也稍加掩饰。第二次是在京城刑部衙门,那时他是端王,雍容华贵。他很确信这个少年人认不出自己来,所以才在刑部衙门露面。
此时这一声‘李公子’竟叫萧元理隐隐有些后怕。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林玉瑾笑道:“进京之前。皇兄真是藏的够深啊,在威远镖局时我便觉得皇兄身上有股十分熟悉的气质,叫人莫名想要亲近,原是自家兄弟啊。”
萧元理还在震惊之中没有回过神儿来。进京前便知晓他身份,那么京城的一切……
“你们,你们还知道些什么!”
“还知道王爷手里有一本账册,王爷之所有能有今日之势力,全靠那本账册。”傅辞道。
萧元理踉跄了两步,那本账册非常隐秘,这世上除萧元珅之外,就只有他一人知晓,包括他最信任的成鹤都无从知道,他又是如何得知。
傅辞继续道:“知道江南李家虽表面是蔡雍的人,实际上却早已暗中倒戈王爷。这次的粮草事件,便是由李家挑的头。崔家呼应李家,是因为崔家本就是蔡雍的人。而蔡雍是最不想江北坐大,不想九皇子归京的人。”
“知道韩励勾结海盗,与紫金关马奉阁,商文成联手劫粮,为的是谁……”
萧元理越往后听越是心惊。
王城守则越听越糊涂。马奉阁不是已经承认海盗事件是韩励与商文成所为么,怎么听这位俊美公子的意思是马奉阁从一开始就与韩励勾结,那适才马奉阁又为何那般姿态……
“……王爷,你说江南屯粮若是卖不出去,后果会是怎样?”
萧元理浑身冷汗淋漓,苍白的唇颤抖着,似是没有办法接受这一切,没有办法接受他经营多年的势力就这样毁于一旦。
他嘶吼道:“你们骗我!”
林玉瑾笑眯眯道:“皇兄不是都听见了么,那天夜里震天的巨响。”
萧元理跌坐在地,满脸颓色。
王城守又迷糊了起来。当夜那声震天响可谓十足骇人,也是因这两日事情繁杂,他一时竟将这事给忘了,如今再被提及,双腿竟忍不住的打颤。
就那么‘嘭’的一声,庞大的战船就给炸飞了去,残骸漂浮在海面上,都成渣渣了。若不是知道这东西是林将军带来的,他都要以为是老天爷给的天罚了。
所幸林将军第一时间就在街上散播了战船是她炸的,将江南行商的目光吸引了过去,否则必会引起百姓恐慌。
虽然百姓们也很纳闷这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能具有如此强悍的威力,但碍于林将军的威严,倒还真没有人敢对这东西好奇。若是惹得林将军不快,将那东西丢了出来,岂不是要将整座随州城都给炸平了。
这已经是王城守无数次的庆幸自己的选择了。
“韩励呢?”萧元理哑声问道。
林玉瑾朝沈鸿道:“沈大人,王大人,随州城中许多要事亟待解决,有劳二位了。”
沈鸿和王城守遂行礼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