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粮价要涨了,你们去皇都城的粮铺,以及四下农家,倾尽所能,收购全部粮食。”
“收购,所有?”黑衣男子稍有几分不可置信。
“收完,囤起来,然后再准备一间铺面,五个月之后高价卖出。”
话毕,堂上便传出一股淡淡的烧焦气味,但是又并未瞧见任何火光。
“属下领命。”黑衣男子不敢再多问,只得快速领命退下。
沉闷的脚步声。
韩离从座位上起身,他一步一步踩的极稳,直至走到靠近有光线的地方,这才露出了那与周身散发出的黑暗气息不同的少年模样来,一袭白衣,头顶玉冠,翩翩少年郎,腰间还斜插了一柄同司马卫侯一模一样的折扇。
‘清风罗玉堂’堂主,韩离,二十五岁。
最善使用的便是一招‘万树飞花’,旁人身边佩剑,而韩离则是摘花摘叶均能做武器,一身盖世轻功来去无踪,见着他都不容易,更别说逮到他。
韩离行至窗边,伸手推开窗户之时正巧刮过阵风,树叶儿被吹的‘哗啦啦’的掉,他只伸手抓住了一片,然后盯着那叶子笑道,“整整六年,司马卫侯,你总算想起我来了。”
“阿嚏……”司马卫侯一个大喷嚏差点儿没吹飞手里头的信纸。
商落云转头看他道,“司马大人这是受了风寒?”
司马卫侯摆手道,“没关系没关系,大抵是哪个老相好又想我了。”
商落云道,“司马大人玩笑了。”
司马卫侯反驳道,“玩笑?我可没开玩笑,只不过我这个人呢,谈感情向来都谈的比较低调,哪跟侯爷似得,撞见一个人就得搭进去自己的半条命,他这么玩儿,哪个受得住。”
商落云笑笑,侧回自己的身子,继续翻起了手里的书籍,他道,“我还是老了,老了啊,比不得你们这些年轻人意气风发。”
“我倒确实是年轻人,可商大人你不还比侯爷小一岁吗?人家侯爷今年可都三十六的高龄了,这不还是喜欢二十刚出头的漂亮公子?你还不老,还不老,若是有心,还能再多玩两年。”
“我哪里能跟侯爷比?”
“我只是让你学习侯爷这种活到老玩到老的精神,旁的你可别学他,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脑子里灌了铅的家伙。”说完,司马卫侯还拿笔杆子凑到嘴边‘嘘’了一声儿,“商大人,我这私下里的吐槽,你可别去侯爷面前告状啊。”
“私底下的玩笑,我不会告诉王爷的。”
“那就好。”司马卫侯笑笑,继续低下头去写信,“我信商大人。”
“司马大人,这圣上已经八日未早朝,病的如此严重,咱们是不是该进宫去看看?”
“商大人啊,你可真是我们冀北侯府的一股清流。”司马卫侯感叹道,“我真是好奇你这么正直,纯真的一个人,是怎么想不开就进了冀北的这个贼窝呢?”
“下官愚笨,不懂司马大人何意。”
“人家嬴景文现在都在冀北吃香喝辣了,你还当他在皇都城病着?”
“什么?圣上去了冀北。”
“不然呢,招侯爷面圣,侯爷不来,侯爷不来他就生病,一连七八日瞧不着面儿,可不是察觉到了危机感,所以先匆匆忙忙的跑回去抢男人了吗?”
“那侯爷他……”
“冀北有情况,安伯和则笑都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的,如今这么安静,就说明侯爷还没怂到瞧见人家就立刻跪舔的程度,不用急,咱们慢慢瞧好戏。”
“报……”两人正胡扯着闲话,屋外便有小厮匆匆忙忙的跑来报信。
商落云和司马卫侯是同时抬的头,司马卫侯放下手中的毛笔,心里暗道,不至于吧,刚夸了句这嬴嗣音有出息,那家伙这么快就怂了?
商落云问道,“何事?”
“回禀司马大人,商大人,在外眼线方才来报,说是查探到‘苍山幽月谷’小公子穆飞云快马朝‘漠北临安’去了。”
吓死个人,还当是嬴嗣音那厮又出了什么岔子呢,司马卫侯好不容易松了口气。
诶?等等。
“去漠北临安,去漠北临安做什么?”司马卫侯问道。
“回禀司马大人,据冀北的信报说,侯爷打伤了漠北临安莫家的大公子之后,就吩咐顾小少爷把人送回漠北去了。”
商落云道,“这意思是,侯爷同漠北算是结仇了?”
司马卫侯道,“是打伤不是打死?”
小厮回禀道,“是打伤,只剩了一口气,莫大公子现今还在漠北养伤。”
司马卫侯若有所思的念了念这个名字,他道,“莫南风,沈清寒,啧啧啧……”
商落云问道,“司马大人可是又想到什么了?”
“想什么?还不安排人去截住穆家那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