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灭门了?
而且还是当着嬴嗣音的面?
沈清寒根本不敢相信,且不说昨天夜里他什么也没听见,就单单是讲嬴嗣音这厮的警觉程度,都绝对绝对不可能会任由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沈清寒张嘴便问,“出什么事了?”
“如你所见。”
“不是你动的手。”沈清寒十分肯定的确认了这个事实,“是谁做的?”
“哦?”听及至此,嬴嗣音倒是颇为好奇的转过身来,他对沈清寒道,“清寒你如何这般确定,不是本侯做的呢?”
沈清寒道,“除非你是真的疯了。”
嬴嗣音道,“本侯本身也就是个疯子。”
阴阳怪气的说着话,沈清寒只觉得嬴嗣音今早的模样和平时不太一样,他倒是并不关心那个人究竟是为什么会突然变得如此别扭,问也懒得问,哄更是不会去哄。
于是生生瞪了嬴嗣音一眼之后,沈清寒便自己进了那院子,蹲下身体来查看那些死尸们身上的伤痕。
“侯爷,侯爷,你老人家没事儿吧。”顾则笑一边撒丫子朝内院跑,一边还慌慌张张的系着自己衣服上的带子。
他同沈清寒一样,一夜好眠,甚至连个梦都不带做的,结果一早上起来就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不对劲儿,不应该啊,要说这些年在冀北侯府养成的习惯,再小的风吹草动也该有些印象的才对,哪有这般一觉睡到大天亮的事儿?
果然,在起身一脚踹开房门之后,顾则笑就瞧见一片刺目的血.腥场面。
下意识的回身溜达了两圈,结果在自己房门口捡到了一小截儿类似于‘安神香’的助眠药物,顾则笑第一时间的反应便是先来确认嬴嗣音有没有事儿。
顾则笑跑的飞快,双腿甩圆了停不下来,嬴嗣音伸手抓了一把,这才勉勉强强把人给拦下。
顾则笑喘着粗气儿道,“这可是什么事儿啊,侯爷你莫不是死神上了身,走哪儿哪儿死人?”
嬴嗣音一个爆栗敲中顾则笑的脑袋道,“胡说什么?既是起了,正好带清寒出门去吃个早饭,喂不饱他,要是饿瘦了,本侯第一个揍你。”
“啊……”顾则笑抱头哀嚎道,“这沈清寒挑食成这样,我才不要跟他一起出去吃饭呢,这也不吃那也不吃,难伺候的很,不如找个林子喝露水去。”
“侯爷,顾小少爷。”报信少年也是衣着不整的慌张朝此跑来,一个二个看起来都是刚醒的模样。
嬴嗣音点点头道,“冀北侯府的人没事儿吧。”
报信少年道,“回禀侯爷,您和沈公子和顾小少爷无碍的话,咱们冀北侯府的人便是全部都安然无恙。”
嬴嗣音道,“自己人没事就好,本侯乏了,要休息,你们自个儿出门玩去。”
“侯爷。”见嬴嗣音要进屋,顾则笑赶紧伸手来拦道,“这一屋子尸体就这么甩着不管?您在屋里倒是睡得着,可这沈清寒这么矫情,他能睡得下吗?”
嬴嗣音道,“出了命案,朝廷自然是会派人来查,我们只需要保持住案发现场便好。”
“侯爷……”顾则笑又想说话,结果见嬴嗣音一记冷眼甩来,便只好又讪讪的松了手道,“侯爷好生休息。”
嬴嗣音进了屋。
沈清寒则是在院内握着那尸身的手腕紧皱住眉头,这死法,怎得和破水轻霜城内的人一般无二?个个是被一剑封喉还不止,双手双脚皆是被怪力所拧断,这天底下哪有杀人这么奇怪的,一剑还不够,还得要多此一举的拧断手腕脚腕?
自己这头脑子混乱,那头还听见顾则笑站在石阶走廊处喊道。
“沈清寒,这一地死人有什么好瞧的?赶紧去洗个手出门吃饭了,你又不是官府的人,出了命案第一时间是保留犯罪现场的道理你不懂吗?”
这冀北侯府的人还真是个个心大,当着面儿出了这么一家灭门惨案,还是在人家的地盘上,这不明摆着嫁祸栽赃吗?居然还能有人吃得下饭,睡得着觉,毫不在意的站在一旁聊起了天。
报信少年道,“顾小少爷,昨天咱们进林家之前,我看西城街边上有卖酒酿圆子的,闻着味儿就知道肯定特别好吃,要不一会儿咱们吃去?”
顾则笑道,“行,昨天那烧饼不知道是不是凉了的缘故,咬着可难吃了,我又舍不得扔,硬是咽下去,谁知道一晚上肚子都不舒服。”
报信少年道,“沈公子口味清淡,大抵早晨起来是要喝粥的,昨天进城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倒是没看见有什么地方卖粥。”
顾则笑道,“酒酿圆子不也很清淡吗?还甜甜的,他肯定喜欢吃,大不了一会儿出门他喜欢什么自己挑,咱俩只负责把人喂饱再带回来就成。”
报信少年道,“侯爷这几日都没好好吃东西,咱再给他买点儿什么?”
“嗯……”顾则笑认真想了想,然后笑道,“沈清寒吃啥就给他买啥,铁定没错。”
报信少年正要为顾则笑的机智鼓掌时,沈清寒却突然站起了身来,大步跨过那些横七竖八的尸体后,越过表情无辜的顾则笑和报信少年,伸手摔开房门,又‘嘭’的一声将门重重甩上。
“毛病。”顾则笑不满的骂了一句。
嬴嗣音倒是倒在榻上动也不动,大抵也知道是沈清寒,所以懒得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