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卫侯道,“先趴下的人如何惩罚?”
嬴嗣音道,“谁先放杯子,谁便上二楼去渡内力给清寒治伤。”
商落云道,“下官能不参加吗?”
司马卫侯和嬴嗣音一齐道,“不能。”
沈清寒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日天亮,睁眼的时候只觉得眼睛干涩肿胀的厉害,迷迷糊糊的瞧见顾则笑那张充满了好奇的小娃娃脸就这么凑到了自己的面前。
沈清寒吓了一跳,正想往后躲,结果一抬头就撞上了那颗坚硬的小脑袋。
“啊……”两个人同时抱头吃痛喊道。
嬴嗣音听见这声儿是踹门进来的,这种偏远客栈的房门质量本也就不好,哪里承受的住他这么一脚,门扇摇晃两下,便及不争气的‘轰’然倒塌。
目光所及之处根本没有顾则笑,嬴嗣音三步并作两步的到了沈清寒的床边,见他双手抱着头,便伸手去掰开那爪子,把撞红了的额头反复捧着看了好几回之后,才黑着脸回头骂道,“顾,则,笑。”
“我不是故意的。”顾则笑也疼,他眼泪都快出来了,“我看着天亮,想着人也该醒了,这不是上楼来送衣服的吗?”
嬴嗣音道,“你送衣服还能撞着人家头?”
顾则笑解释道,“我这不是看他长那么好看,想再凑近些仔细瞧瞧吗?”
“大清早就这么热闹呢。”司马卫侯一身酒气的摇着扇子进了屋,看见沈清寒抱着脑袋抬不起头,他便道,“嚷嚷什么?不就是撞了个脑袋,这比得上你昨天甩那一剑厉害?昨天不知道心疼,今天冲人家小孩子发什么火?”
顾则笑撇撇嘴吐槽道,“就是,再说我也撞到头了。”
“我没事。”沈清寒扯了一把嬴嗣音的袖口,像是想要解围,抬头的时候眼泪花花的,额头红肿肿一片,看着,还有几分可爱。
顾则笑撇嘴,回头道,“司马哥哥,你醉成这样,不好生在屋子里休息,跑这来做什么?”
司马卫侯道,“打赌输了,上来给咱家侯爷的贴心小棉袄治伤。”
一想到要消耗自己几层内力,司马卫侯就觉得心疼,可是没办法,谁知道昨儿个晚上喝酒,那商落云为了守住自己本就不太深厚的功夫,硬是咬牙扛到了他司马卫侯倒地之后才低头呢?
司马卫侯摇摇晃晃的走到沈清寒的床边,刚刚伸手想去搭沈清寒的肩膀,就被嬴嗣音从空中拦截住了那只咸猪手。
嬴嗣音道,“渡内力隔着衣裳也可以。”
司马卫侯眨眨眼睛道,“脱了衣裳效果更佳。”
嬴嗣音皱眉道,“和本侯开玩笑,可是会冒着挨打的危险。”
司马卫侯无奈的收回手,他道,“那成吧,下官愿赌服输,两位麻烦移步屋外去等着。”
嬴嗣音一撩袍子就近坐下道,“本侯就在这里守着,你去吧。”
司马卫侯收起折扇,转头对沈清寒说道,“沈公子,麻烦往里坐点儿,本官要上来和你一起。”
等等,这话听着怎么感觉什么地方不对呢?
嬴嗣音只觉得心里头膈应的慌。
沈清寒也愣了愣,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架势当是要渡内力给自己疗伤的了,只是,来的人是司马卫侯吗?
“等等。”沈清寒伸手阻止,他开口道,“不必了,我自己能调理。”
司马卫侯喜形于色,立马回头冲嬴嗣音道,“人家不给我这个机会占便宜。”
说完便想举着扇子溜出这个是非之地,哪知道顾则笑偏是个没眼力见儿的,竟是生生伸手将司马卫侯拦了下来,抬头说话的时候眼里闪着光。
顾则笑道,“给我吧,司马哥哥,你给我两层内力,我让你占便宜。”
“滚一边儿玩去。”司马卫侯动手做了个假装要打顾则笑的动作。
冀北侯府是真的许久未曾这样闹腾过,嬴嗣音见到这乱糟糟一片的场面,竟是心里半分郁闷烦躁的感受也没了。
要知道他曾经有段时间,同时听见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内心都是有一股极强的狂躁感受,像是没有办法忍受一般,必须要得让这样的声音永远消失。
这是怎么回事呢?
怎么大家吵吵闹闹的感觉突然又好起来了?
像是一家人围在一起玩儿,互相打骂挖老底,却也互相抱着满满的爱意。
商落云身上的酒意不比司马卫侯浅,他走到门口还得扒着房门才能勉强站直,说话有些大舌头,明显还没睡醒的模样。
确认没走错屋子后,商落云这才开口道,“启禀侯爷,朝廷的人到了楼下,锦韵公公的侄儿魏光带了一道圣旨,说是圣上要给侯爷的。”
圣上?嬴景文?
沈清寒听到这个名字后,不自觉侧头往嬴嗣音坐着的方向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