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嗣音叹了一口气后坐下。
安伯明了的上前来安抚道,“侯爷,那孩子挺懂事儿,知道你最近为了沈公子烦心的厉害,所以也是在努力想解开沈公子心里头的疙瘩,早上沈公子来接人的时候,他还乖乖的唤了一声爹爹呢。”
巨渊忙道,“沈清寒应了?”
安伯道,“沈公子心思细腻又敏感,哪能那么快的应下来,虽是没让羡羡喊自己爹爹,却还是应了叔叔这个称呼。”
巨渊道,“他不才二十岁吗?就大十岁也好意思做人家叔叔?”
宁嘉容笑道,“人家那是因为和侯爷平辈儿,这羡羡要是喊了沈清寒哥哥,那沈清寒不就得喊侯爷叔叔了?”
嬴嗣音有气无力道,“行了,不说了,吃饭了。”
巨渊‘呼噜噜’灌了自己一口粥道,“侯爷,这沈清寒能接纳羡羡是好事儿啊,你还愁啥,这儿子他都能接受了,你还怕他再跟你闹别扭呢?”
宁嘉容用扇子敲了敲巨渊的脑袋道,“你这一脑子的木头能不能稍微想着点儿事?这是接纳吗?要是接纳的话,他沈清寒为什么不把人带过来一起吃饭?这分明就是在给侯爷发信号说,我跟你们可不是一家人,我在冀北只是个下人罢了,现在占了你枕边人的位置,所以就得担负你帮你照顾孩子的责任。”
巨渊呆头呆脑的望着嬴嗣音道,“侯爷,他是这意思?”
嬴嗣音拿着筷子的手指头一抖,随即‘啪’的一声将手上的东西全给扔上了桌子。
很明显是生了气,起身踹着椅子离开的时候,那周身散发出来的腾腾杀气像是又回到了过往在战场上的时候,倒是很久没再见着过他这模样,这沈清寒竟是能再给嬴嗣音把这劣性给激出来。
顾则笑端着碗都忘了往嘴里喂东西。
安伯无奈的摇摇头道,“侯爷这脾气怕是也改不了了。”
巨渊目瞪口呆道,“这我又是说错什么话了?”
“你没说错话,侯爷他只是一时接受不了这事实的真相罢了。”宁嘉容招呼了一个丫头过来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去换一桌子菜来。”
自己的事儿还是得自己解决,这旁的人出再多主意也没用。
嬴嗣音一回了房间就气的想砸东西,在屋子里兜来兜去,结果发现入眼的全是人家沈清寒平日里要用的,可肚子里实在是憋闷的厉害,最后实在没忍住便是捏碎了一只茶杯。
沈清寒回来的时候是正午,外头太阳正大,把孩子交给伺候丫头的时候,嬴羡还一直抓着他的手指头说,“安爷爷一直都说父子连心,因为爹爹这么喜欢沈叔叔,所以我也特别喜欢沈叔叔。”
沈清寒问他,“你喜欢沈叔叔,那你的娘亲怎么办呢?”
嬴羡说,“爷爷说我娘是个坏人,说爹爹当年若是不杀她的话,咱们冀北的其他叔叔们就全部都得死,爹爹是好人,冀北的叔叔们是好人,沈叔叔也是好人。”
沈清寒无语的笑了笑,只想着这冀北的叔叔们都没几个是记得你的,他们算什么好人。
进门的时候没想过嬴嗣音会在,沈清寒抬眼一瞧,话也不说,便是径直转身朝床榻的方向走了过去。
嬴嗣音起身跟上,看着沈清寒取下腰间长剑,刚刚将剑挂到一旁,正要动手解开自己外衫的时候,嬴嗣音便是动手一把拽着人的胳膊硬是把人给拧了过来。
“有事吗?”沈清寒口气漠然道。
嬴嗣音皱了眉头,这个表情很明显,他是有些不耐烦了。
沈清寒懂事的笑了笑道,“生气了吗?对不起啊,你是饿了吗?想吃东西吗?还是想做别的?要是想睡觉的话,那还是等晚上吧,我刚刚走了好远的路回来,现在太累了,没什么力气。”
“你到底想做什么?”
“摆正自己的位置罢了,抱歉啊,之前说好了做交易的,谁知道前几日尝了点儿甜头,自己的念头就突然跑偏了,不过还好,我发现的早,以后不会再给你添麻烦了。”
“沈清寒。”愠怒的口气越发明显,嬴嗣音一只手就能拽的人动弹不得,他揪着沈清寒把人拉到自己面前道,“你有什么话就不能好好同本侯说吗?你难受,不舒服,想怎么样才能好,你说出来,本侯能做到全都能为你做,这么阴阳怪气的算什么?本侯也不是什么算命的,本侯哪知道你想要什么?”
“又是本侯了呢?”
“我……”
“还是叫本侯吧,我听着习惯些。”沈清寒扯了扯自己的胳膊,却没能从嬴嗣音的手里挣脱开来,“再说我从小便是阴阳怪气的一个人,你要是实在听不惯,我以后改了便是,我不想要什么,以后我会乖乖的留在冀北,也希望侯爷此前答应过我的事情都能做到,替沈家翻案,替沈家报仇,只需要做这些,便也就够了。”
嬴嗣音,“……”
沈清寒又扯了扯自己的手,发现嬴嗣音还是没打算放手的时候,他便又道,“好吧,那我不睡觉了,你放了我,我陪你吃午饭,可以吗?”
“清寒。”又是叹了一口气,嬴嗣音动手把人抱进怀里,一下一下揉着那颗小脑袋道,“我错了好不好,我真的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要是难受,想打我骂我都成,别这样,你别这样啊,你这样我也觉着不舒服,我错了好不好?别生气了,嗯?别生气了好不好?”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