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寒,拿起你的剑。”
莫南风的剑尖就差着分毫便能刺进沈清寒的右眼。
沈清寒略有几分痛心的眨下眼睛道,“别这样。”
别为了个这么不值得的人,把自己变成这样。
莫南风重复道,“拿起你的剑。”
沈清寒不动。
莫南风皱着眉头一掌推出去,把沈清寒打出了十米开外,沈清寒勉强站住了脚,可嘴角边却是不受控制的往外溢出了血迹来。
“拿起你的剑。”莫南风的声线里带着些恼怒。
沈清寒站直了身子,嘴角扯出一抹笑,他拿手一抹下巴处滴答不停的血迹,然后恶意刺激道,“有种就杀了我,张口闭口恨我恨成这样为什么不动手?”
“你真当我不敢杀你?”
“对,我就赌你不舍得。”
“哼。”莫南风的这声冷笑里夹杂了太多的情绪,所以箭步上前扣着对方的脖颈死命往下按的那个瞬间,莫南风是真的想让沈清寒死。
恨不得他从来没出现过,这样自己便不会承受这样的痛苦了。
沈清寒咬着牙,连个反抗的动作都没有,眼睛就这么死死盯着莫南风,然后感受着他那恨意持续不到五秒,就开始一点一点的放松下来。
拽着沈清寒的胳膊逃走的动作,是来之前没有预想过的,但是事情发展到那一步的时候,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就那么做了,沈清寒也不反抗,莫南风要带自己走就走吧,反正他也走不远。
事情总得要解决不是吗?
好像每一次都没有好好告别,好像每一次,对方都没有从心底里接受那个叫沈清寒的人真的要走了的事实。
两个人离开了,在场其余剩下的人便更是惊异。
这是......这是什么情况?
穆飞云刚刚要驾马跟上的时候,魏渊又十分没有眼力见儿的伸手把人给拦了下来,“人家解决私事儿,建议你别去了。”
“他们俩有个屁的私事儿。”穆飞云骂道,压根儿不理会魏渊的阻拦,便是执意追着去了。
想着这莫南风是搞什么鬼?合着是把自己当猴耍?当备胎?当人家沈清寒回来就得乖乖让路的对象?
草。
顾则笑也连忙背上自己的惊天雷,照顾着身后的队伍道,“傻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我追上去?”
沈清寒就这么被人带着走了。
嬴嗣音站在屋子里看院里的那棵杏树,心口处突然刺痛了一下,他伸手捂了捂胸口,正好遇上安伯进屋来给他披披风。
本来沈清寒来了后,嬴嗣音这屋子便是不能随便进的,不过瞧着今早那沈公子带着顾则笑一块儿出的门,又正好看着起了风,安伯这才送了衣裳过来。
“沈清寒还没回来?”嬴嗣音问道。
“侯爷别担心,则笑那孩子本来出门就爱磨叽,想必耽搁了一些沈公子的时间。”
“不对。”感受着心口处蛊虫的异动,嬴嗣音皱着眉头道,“沈清寒现在离本侯越来越远了,赶紧叫卫侯出去找人。”
“侯爷......”
“快去。”不容拒绝的口气,嬴嗣音的额头疼出了一些细汗来,他右手捂住左心口,强行用内力按下那蛊虫的异动。
此前在皇都城吃下的药丸也跟着起了效力,内力一旦调用,便是在体内疯狂的翻腾。
嬴嗣音一手撑住窗台,刚刚低下头,便是一滴血迹滴到了自己的手背。
沈清寒感受到自己心口也开始疼的时候,这才想起自己身上还有和嬴嗣音一对儿的蛊虫的事情,他就这么被莫南风擒住不知道要往什么地方带,心口的疼是真的疼,比那断手筋,拔指甲还要疼上十来倍的疼。
“别跑了。”沈清寒扯了扯莫南风的袖口,软着嗓子道。
哪知道人家莫南风头也不低的,就这么拽着人一路狂奔,也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
沈清寒怕水,从小到大都怕。
小时候被师兄弟们欺负着扔进了冰池子里一回,被莫南风救上来之后,从此瞧见水坑水塘那都是会绕路走的主儿。
莫南风揪着人从高崖上一跃而下的时候,沈清寒甚至都来不及看清楚那崖底是什么东西,便是‘噗通’一声闷响,整个人被重重的砸进了水中。
那种周身被冰冷的池水包裹的恐惧再度涌上心头,无法呼吸的窒息感席卷而来,沈清寒几乎是跟发了狂的在水里挣扎,可莫南风却偏是拽着他的衣襟,强行把人往更深处带去。
几乎是潜了底,进无可进的地步后,莫南风这才抓着沈清寒的肩膀稳稳往下落。
沈清寒还是挣扎的厉害,看得出来落水的时候他没有莫南风准备的那样充足,肺里的氧气不多,很快就要憋到极点了。
莫南风扣着他的后脑,想要探头去吻。
在这样恐慌的地步还能保持清醒,沈清寒也算是明白这一吻下去会造成什么后果,所以是下意识的仰过头去表示拒绝。
莫南风也不着急,他就这么静静的等着他。
想着等到彻底没气儿的时候,沈清寒总会主动来吻自己的吧,于是抱着这样的想法,莫南风就这么看着对方,眼里尽是爱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