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嘉容这个没出息的家伙,高手排行榜居然还排在魏渊的后头,这他娘的也太给咱们冀北侯府丢脸了不是。”司马卫侯拿着那一折薄薄的信纸,俨然一副老父亲恨儿子不争气的模样摇头道。
韩离过来抽了他手中的东西,重新塞了一杯热茶进司马卫侯的手心里,“什么事儿你都要操心一回,省省心想想自己吧。”
“我有什么可想的,小爷我能吃能睡,在冀北横着走都成。”
“有本事你出去横着走一个给我瞧瞧?”
司马卫侯拿着扇子掩面一笑道,“我干嘛要出去?冀北的花不香吗?冀北的草不绿吗?冀北的小哥哥们还一个比一个好看,我躺在家里最是舒服了。”
说完,还伸手接了韩离一把,人家顺着胳膊就坐到了司马卫侯的身旁,两个人说说笑笑正闹腾着,那方才还被司马卫侯嫌弃的宁嘉容便是左手一个嬴羡,右手一个顾则笑的把孩子往人多的地方丢过来了。
“啧啧啧,这可当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伤风败俗啊。”
嘲讽之意不绝于耳。
司马卫侯瞧见人来,这才放开了抱着韩离的手,把那刚刚被人抽走的信纸再往桌子上一甩,冲那宁嘉容道,“我看你这排名倒确实是有几分伤风败俗。”
宁嘉容接过那纸,只随意扫了一眼便不满道,“这他娘的都是哪年出的榜?”
“最新的。”韩离接话道,“大概是七年前。”
“七年前的东西,你嘚瑟个什么劲儿?”宁嘉容就着凉亭的石凳坐下,甩开扇子又和那司马卫侯对着扇,“如今江湖上是人才辈出,大家长辈晚辈的揉巴在一起再打一架,你当你还能坐着这第四的位置?”
司马卫侯摸摸下巴,倒像是深思熟虑了一回,他道,“第四的位置确实是坐不住了,我估计我少说也能再排到第三去。”
“去你娘的。”
“咋地?不服?找练呢?”
司马卫侯刚刚一撸袖子,外头无聊的到处找人的巨渊便风风火火的拎着刀朝这边儿跑过来道,“司马卫侯你个天杀的又学老子说话。”
“哈哈哈~”宁嘉容又同司马卫侯捂着肚子笑到了一块儿。
韩离无奈的摇头,抬手招呼着嬴羡和顾则笑过来,开始给两个小朋友分点心吃。
顾则笑比嬴羡年长四岁,只要沈清寒不在,嬴羡便总是跟在他屁股后头跑,哥哥,哥哥的叫的亲热的不得了,顾则笑本就任性,根本没什么会照顾别人的性子,可是因为从小在冀北的哥哥们面前被招呼来,使唤去,狗腿惯了的。
突然来了这么个矮自己一头的小家伙这般软萌的跟着自己兜圈子跑路,那种做哥哥油然而生的自豪感,生根发芽的保护欲,便是从脚底‘蹭蹭’的往上蹿。
韩离分点心的时候也没想太多,只是看着顾则笑离自己近所以先给了他,谁知道人家东西刚刚拿到手上便发扬了冀北从来没有过的‘尊老爱幼’的优良品德,顾则笑手指头刚刚接过,转头便把点心塞到了嬴羡的手心里。
他说,“你先吃。”
这孩子心思倒是挺细腻,这是韩离看见这一幕时,心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看看冀北的这一辈儿,个个都是秉着损不死你我就不活了的心态,各种挖苦中伤,恨不得嬴嗣音这个主子卸其他兄弟们一人一条胳膊,一天不挨骂就浑身不自在的欠揍行径,或许这些‘美好的传统’还真能在顾则笑他们这一辈儿的身上改善几分。
大家从‘相亲相爱’变成相亲相爱。
从‘互相谦让’变成互相谦让。
“这是什么?”院子里的气氛不错,巨渊冲过来也懒得问司马卫侯和宁嘉容为什么又发笑了,毕竟这俩货成天都跟个神经病似得,有事没事就靠在一块儿开始抽抽,没觉得自己融入不了他们之间,总之笑得巨渊毛了他就拎着刀,追着人的满院子跑,看见桌子上那张信纸,便伸手拿来看,可随意瞟了几眼,找着自己的名字之后又开始骂道,“这他娘的是哪个白痴排的榜?爷爷我这么厉害居然排到四十七了?”
“七年前的破榜,我可不认这个排名啊。”宁嘉容摇着扇子回应道。
“啥玩意儿?嘉容你个没出息的,居然还排在魏渊的后头?”看到宁嘉容的名字后,巨渊发出了司马卫侯一般恨自己儿子不争气的嫌弃口气。
“看什么,这玩意儿一看就是瞎排的。”宁嘉容不满的抢过那纸,动手撕成个粉碎。
巨渊跟着坐下道,“虽然我也不想承认,不过这玩意儿应该是真的没错。”
司马卫侯偏头去问道,“巨渊兄是如何判断的?”
“咱家侯爷排第一的啊。”巨渊竖起自己的大拇指,虽然平日里大家吵吵闹闹,可提起嬴嗣音,那冀北众人的眼睛里也就全剩下了敬佩,“别的不说,侯爷排第一,那这排名的真实性绝对是刚刚的。”
“认输吧,我的弟弟。”司马卫侯的手指头安抚般的搭上了宁嘉容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