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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楠垂在身侧的手指很轻地抽了一下,表情有些木。
尚楠:“嗯,为什么?”
“你把花给了褚临修,都不给我。”俞星河一张找事的脸:“为什么呢,因为他比我好吗?”
“……”尚楠推他:“站远点。”
俞星河愣了下,不知怎么地听话地往后站,感觉到尚楠在打量他,这让他有点不自在。
尚楠抿抿唇:“还行。”
他抬手指指自己的眉尾鬓发指尖,说:“你眉毛浓密,这里有颗颗红痣,说明你虽然浪,但是挺聪明,努力一点,还有救。”
莫名其妙的,这个顶着苍白脸的少年仿佛周身渡了一层佛光,俞星河是过来戏弄他的,他居然用一种后生可畏的欣慰眼神看自己?
俞星河心生不悦:“我怎么觉得你在骂我?”
尚楠发现自己漏看了一点,俞星河眼尾长,放在古代就是做奸臣妖妃的,很不好相处,好像还是个缺爱的,不然怎么那么难哄,不就是一朵花么。
尚楠一时兴起给褚临修送花,一边搜肠刮肚地哄俞星河:“你知道满眼的星河下一句应该接什么吗?”
冷不丁听到自己名字,俞星河愣了下,凝起眉:“我去哪里听来这种酸唧唧的话?”
结果尚家捡回来这小鬼忽然上前一步,直勾勾地看着他。
俞星河忽然发现这小孩眼睛其实很灵气,蒙着雾深深浅浅的,能照清人的脸。
尚楠笑了声:“满眼的你啊。”
你是星河,星河是你,是不是挺浪漫的,比一朵玫瑰好很多了。尚楠版小情话,限量版。
俞星河:“……”
尚楠趁着俞星河走神,想绕过他出去。
结果这一抬头,褚临修经过走廊灯底下,鞋子在地板上滑了个半弧形,抱着胳膊停下来。
“打扰到你们了?”
话是这么说,褚临修一点歉意都没有。
尚楠:“……”
这么一会时间,褚临修在他心里的定位已经从一个长得不错的人定位到麻烦精了。
“不打扰,你来的正好。”俞星河忽然从背后揽住尚楠:“褚临修,那朵花本来不是给你的,你知道吗?”
尚楠嘴角一扯:“……”
俞星河贴在尚楠背后那只手压在尚楠的腰上,漫不经心地威胁他。
一山不容二虎,一山不容褚临修和俞星河。俞星河拿那朵花开褚临修的玩笑,褚临修冷酷暴戾,落了俞星河的面子。俞星河小心眼,偏偏记仇。
那朵红玫瑰落在褚临修指尖把玩,妖冶的红色润白修长的指,天生就染了欲色。
褚临修:“不知道。”
尚楠:“……”
俞星河等尚楠说话,面色不虞。
尚楠哭笑不得,他不大喜欢被人挟持,抬手轻轻捏住了俞星河搭在他肩上的手腕。
尚楠手指软,轻微的触碰只让人觉得有些儿痒,实则捏住了俞星河的命门。
俞星河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命门被尚楠按住了一半,只要尚楠用力,可以轻而易举地让他匍匐在地,只是有点烦尚楠不听他的,刚想说什么,感觉手腕凉飕飕的,生命的本能让他没开口。
褚临修漫不经心看了眼尚楠搭在俞星河手腕上的手。
褚临修问尚楠:“你是去找尚爷爷?”
尚楠点点头。
褚临修手一拢,把玫瑰整个花合在了手心里,玫瑰细长的枝修剪过,只余短短一截。
尚楠下意识看过去,火眼金睛似乎瞥到一抹一闪而过的蓝绿色。但很快随着褚临修无意识点着花瓣的动作转移了心思,鬼使神差地想起自己一不小心咽下去那枚花瓣。
“大家都在那边,你快点过去吧。”回神时褚临修已经把俞星河从尚楠身后抓出来,淡声道:“替我向尚爷爷问声好,我们有事先走,下次再见。”
“谁跟你有事先走?”俞星河挣脱他。
“我们是来做客的,差不多得了。”褚临修眼眸一沉,分明笑着,压迫感忽然而来,俞星河似乎不甘心,阴阳怪气的,但到底没再作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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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临修坐上加长的黑色豪车,雨幕中模模糊糊的,宅邸的男男女女扒着窗目送他。说是临时有事,年轻人们艳羡不已。
褚临修年纪轻轻出类拔群,这个年纪里忙似乎成了一种成功的象征。
“少爷最近喜欢玫瑰花?”司机问了一嘴。
助理从汇报中停下来,愣了下,果然看到褚临修手里绽放一朵孤傲的玫瑰,问:“要让人从澳洲进口一批玫瑰吗?”
“不用。”
褚临修指甲修的干净,刚从花瓣的边缘滑过。花瓣边缘不知道什么时候沾染了些蓝绿色的粉,他也没拂去。
助理跟了褚临修最久,以细致贴心胜任,被拒绝一次又锲而不舍地试探:“老板这朵玫瑰真好看,是从尚家带出来的?”
大不了他再让人回尚家找找,问问尚家从哪里买来的,明天就给少爷种一花房妖冶的红玫瑰!
“从一只狐狸尾巴上薅下来的。”
助理一懵:“啊?什么品种的狐狸?”
褚临修回过神,淡淡看他一眼:“不用费心思,吴婉那个项目继续念。”
助理忙低下头看文件,刚念了一句话,又听褚临修略显苦恼,又冷静地说:“哦,对了,想办法把这花保存好。”后半句声音轻得像梦语:“这花瓣怎么一直掉?”
助理:“……”
老板,那花是被你薅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