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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2 / 2)


太子眼下的?情形叫她?害怕,然而如果她?真的?去告发,苏氏的?下场更是?惨烈。

东宫遭人算计嗅到媚香而宠幸一个女子至多不过是?德行有亏,而苏良娣以香饵魅惑太子、英宗贵妃更是?损害过英宗的?龙体?的?事情若是?被圣上知道,阿耶与苏氏成年的?子弟怕是?要当日弃市问斩,苏家未出嫁的?女子或是?到掖庭为?奴,更凄惨的?是?要被流放充军。

苏氏的?女子大多幼小娇嫩,若是?因为?这样的?事情被发落了,到了军中岂会有什么好下场……

“叫你这样的?美?人落在别的?郎君手中,孤怎么舍得?”太子却并不觉得称心如意,他拿了那些曼陀罗香交给女尼熏染衣物?,又怕药效不足以使她?柔顺,又在自己袖中的?香炉加入了一点辅助的?香饵,苏笙闻久了曼陀罗香再嗅到这些自然是?受不了,他却事前服用了解药,依旧是?行动自如。

“阿笙,你顺从我一些,一会儿也能少吃点苦头。”太子撂了纸窗的?搭勾,看?她?眼睛望向外间,似乎还在希冀有宫人经?过救她?,笑?她?的?天真幼稚:“阿笙不必向外看?,圣上在与主持叙旧,温家的?娘子一同随驾,英宗贵妃也被人盯着在为?先帝抄录佛经?,其他女眷亦不会轻易造访此处,你与其这样苦苦挣扎,何不顺从于孤,将来?若是?温氏无德,阿笙照样可以做皇后。”

太子的?身影投在她?的?身上,苏笙想起那把刀,不知道落在了哪里?,她?心中升起一种可怕的?念头,转瞬又被自己压了下去。

大唐有律,谋害东宫,祸延三族。

她?终于耗干了自己的?最后一点气力,软弱无力地躺在地上,阿耶做香一向是?很巧妙的?,不会让人有被药物?操纵的?感觉,只当是?心甘情愿,然而太子似乎添加了些别的?东西,哪怕是?当初的?香身汤,也只是?让人有些难耐,而不至于如此渴望着有什么东西来?填满自己空虚寂寞的?心房。

“原来?阿笙不喜欢榻,更喜欢在地上的?吗?”

美?人双颊生霞,哪怕并不情愿,这件事却也由不得她?,太子当然清楚这里?是?清净修行的?地方,然而他并不相信这些,儒、道、佛三教说到底是?依靠皇室的?心意才?能兴盛起来?,比起绝对?的?君权,感业寺的?这些规矩哪里?能约束到他?

纱衫飘落,罩在了苏笙的?脸上,隔着这一层黑色的?纱绢,苏笙瞧见?太子将袖中的?香炉放在了桌案上。

苏笙侧过头去,闭上了眼睛。

太子并不在意她?此刻的?反应,苏笙本就是?受过苏家栽培,要献给英宗皇帝的?女子,又闻了暖情助兴的?香,这时节再怎么不情愿,哪怕她?不愿意,过上一会儿只怕比醉春风的?头牌还要风情无限。

然而还没等他触及到那具肖想已久的?身体?,静室之外忽然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殿下,圣上派了人来?,请您往英宗德妃的?禅房去一趟。”

木易守在太子的?住处,忽然接到了圣人的?谕旨,差点吓得魂飞魄散,连忙赶到了苏娘子的?住处来?,还没有等到太子怒斥自己搅事,忙战战兢兢地补了一句,“太医说是?英宗德妃身上有些不好,想请您过去瞧一瞧。而且奴婢来?时似乎瞧见?圣上的?仪仗也往这边来?了。”

一般这样说只是?含蓄一些,能叫圣上允准他去女尼的?禅房相见?,恐怕英宗德妃已经?有了下世的?光景。

能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不易,太子来?了佛寺之后一心谋划着这件事,并不曾见?过母亲,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从苏笙身侧拿了腰带系上,披好海青,匆匆出了这间狼藉不堪的?静室。

苏笙听见?他低声急切地询问着英宗德妃的?近况,那声音渐渐远去,她?的?精神一下子就松弛了下来?,可惜虽然太子离去,她?身上的?火却没有什么办法可解,佛寺大概是?不会供给冰块的?,她?又不会凫水,跳进池塘基本就是?自寻死路,还会被侍卫看?到自己衣衫尽湿的?模样。

她?仰躺在地上,脑中天人交战了好一会儿,顾不得雅不雅观,难耐地打了几个滚,最终还是?因为?无力瘫倒在原处。任由身体?被难以明言的?感觉支配,忍受着浑身像着火一样的?灼烧感。

被两?人争吵惊吓到的?幼猫此刻又从角落里?跑了出来?,小心翼翼地靠近她?,舔舐着她?腮边的?珠泪。

苏笙被幼猫舌尖上的?倒刺弄得清醒了几分,她?身上的?衣物?还算齐整,即便是?被人看?到了,也不一定就会被认成是?被人欺辱后的?模样。

茶壶里?的?水已经?变凉了,她?费力地起身,将这叫人舒服的?凉茶水一饮而尽,勉强清醒了一些,苏笙怕宋司簿会回来?看?见?自己这样的?模样会起疑心,忙不迭地规正了案几和香炉,拿丝帕包着手,捡起了碎在地上的?茶盏丢进角落里?。

茶盏的?碎片尖锐,那种噬人的?欲.望时不时让她?头晕眼花,苏笙一个不慎便划破了自己的?手指。

鲜血淋漓而下,染红了白?色的?丝绢,流血的?痛楚让她?清醒了许多,她?将手指伸到窗边的?花盆之中,正要拿着碎瓷片狠心再划下一刀,外间竟传来?了一声惊叫。

“苏娘子,您这是?怎么了?”

元韶见?这静室虚掩了门?,却没有守门?的?婢女在外间守门?,便先行一步替圣人推开了虚掩着的?房门?,哪料到一开门?就见?苏家的?四?娘子在窗前试图用茶盏的?碎片割腕,一时失仪叫出了声音。

果然是?事出反常必有妖,仪驾刚行到外间时他就觉得有些不大对?,女眷的?静室无人看?守,更不曾落锁,十分惫懒的?模样。

苏笙被这声音唬了一跳,碎瓷片应声掉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身体?中那种叫人酥麻难耐的?无力感再度袭来?,她?恍惚间瞥见?那抹明黄色的?身影进来?,人虽然是?浑浑噩噩的?,但下意识要行礼问安,福身到一半腿上忽然失去了平衡,软软地倒了下去。

她?本来?是?想,自己或许就要跪倒在这一地的?碎瓷之中,却落入了一个有力的?怀抱。

“只是?叫你吃几日素,哭什么?”

她?头顶上传来?男子清朗的?声音,就像是?她?第一次在太极殿见?到他时那样,他端坐在御案的?后面问她?,朕生得有那么可怕吗?

体?内的?这种灼热似乎像是?风寒时的?高烧不退,她?的?脑子现在就想一锅煮熟了的?白?米粥,苏笙迷糊间想的?尽是?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这人到底是?怎么做到一下子从那边到这边来?的?,地上还有好些东西她?没来?得及收拾,真的?不会绊倒吗?

那人只是?扶了她?一下,旋即意识到这样做的?失礼,等怀中的?女子站稳便松开了手,然而她?却知道了有人可以依靠的?舒服,那人后退一步,她?就往前再倚一点,最后还嫌他不够听话,一双玉臂揽住这人的?颈项,啄了一口他的?喉结。

元韶有些懊悔自己刚刚怎么不知道赶紧上前拉住苏娘子,结果叫圣人踏到了瓷片上面,转瞬又被苏娘子的?惊人之举惊得口不能言,他身为?内侍监,也知道有些主子的?事情不能看?,偷觑圣人神色,不动声色地退到了门?外。

深宫寂寞,这些女子等不来?皇帝,总会琢磨出些吸引天子注意的?法子,虽则苏笙学过如何取悦男子,可是?这种事情纸上得来?终觉浅,她?有印象归有印象,但还没有真正地用于实践,浅浅撩拨了几下就被人钳住了手腕不许动弹,她?被迫自己站好,迷茫无助地瞧向那个人。

“苏娘子,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些什么吗?”

圣上的?话语隐含怒气,苏笙被他钳制得有点疼,理智又被拉回来?一些,她?上次是?喝多了酒,自己做了什么并不知道,纵然这回不由自主,好歹也是?醒着的?,她?瞧着圣上颈项处的?一点红痕,本来?就已如酒醉般的?红脸又添了几分热意,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盯着自己木屐踩着的?那一块方砖,不知道能看?出些什么来?。

皇帝瞧她?面红如酡,竟是?压倒春日桃花,身上却没有什么酒气,不像是?在佛寺之中偷偷饮酒的?模样。

圣上知道这其中定然有些不为?人知的?隐情,但苏笙这般模样他也问不出什么。

她?身量纤纤,穿上这黑色的?海青更显得腰肢纤细,或许是?因为?姑娘家爱美?,连这比丘尼的?衣物?都熏了香,适才?人落到他的?怀中,圣上亦在她?的?领口处嗅到扑鼻的?清香,让人心神摇曳,即便知道这是?佛寺之地也不免生出旖旎绮思。

女子秀美?的?双足被认为?是?最私密的?地方,这姑娘却连菱袜也没有穿,赤着一双足踩在木屐上,似乎还怕人瞧不见?似的?,头埋得极低,身上的?衣袍随着她?的?动作贴合在身上,清风拂过,时不时就会露出她?那精致美?妙的?足踝。

苏笙感知到他放松了对?自己的?钳制,又有些难耐地想要往他身上去靠,自己现在的?模样已经?全然失去了作为?太子妃的?端庄持重,她?有些绝望于这荡.妇一般的?行径,却又无法控制住自己想要获得解脱的?身心。

皇帝也是?一个正常的?男子,当此良日,一室幽香,佳人投怀送抱,却之似有不恭,旷了这样久,她?只是?不得章法地亲吻了几下,连自己的?衣裳也没有解开,便能叫人心猿意马。

天子无需委屈自己的?心意,苏笙像是?正在高烧的?病人得到了一碗加了鸩毒的?解药,不喝要被这种无休止的?热度烧干,喝了又要忍受更大的?苦痛。

过不多时,她?忽然一阵眩晕,苏笙下意识向后一倒,不留意间将头触到了案几上。

现在也就只有疼痛才?能驱散这本不该有的?热意,她?吃痛之余渐渐恢复了神智,看?清了眼前的?景象,只觉四?肢百骸都冷了下来?,外面天光未暗,静室里?的?情形……却难以言明。

如果只是?她?身上的?曼陀罗香,还不至于叫人急切至此,太子走得匆忙,忘记带走了手炉,炉中的?香丸尚未燃尽,皇帝与她?同处一室久了,同样会容易情动。

姑姑以香料魅惑英宗皇帝毕竟是?上一朝的?事情了,而伏在她?身上的?却是?今上。

圣上现在被她?身上的?香气所迷惑,两?人行了云雨之欢,等过后圣上清醒过来?觉察到不对?,或者是?为?行下如此失德之事而迁怒于她?,那也不必太子拿出手中苏氏的?把柄,现下斋戒期间勾引圣上的?事情就足以叫人定了她?的?罪。

太子敢在佛寺里?行事,必然会留有后手,倘若他将事情全然推在自己的?身上,太子为?国家之本,无论东宫能不能造出一个天衣无缝的?谎言,单为?一个女子的?事情折损了圣上与东宫的?颜面总是?不值得的?,那么最后被处置的?是?谁,也就不得而知了。

身前的?男子轻笑?了一声,大概是?在笑?她?的?笨拙。

怎么有人能这样轻而易举地伤到自己,手上被瓷片划伤了,腿上也不知道是?怎么弄出了淤痕,要是?再伤到了头,不必他怎么挞伐,这姑娘自己就能哭得哀切。

“是?朕弄得太急,吓到你了么?”

那至高无上的?男子正流连于她?面上的?白?腻肌肤,听见?她?口中在呢喃些什么,便不急于一时的?攻城掠地,俯耳到她?唇边,才?听清了她?反复说的?几个字。

“陛下,您走。”

圣上微微感到诧异,她?见?皇帝还能听进去她?的?话,又艰难地重复了一遍,“您不该在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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