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如今朝堂之上,最有可能做储君的人就是齐琮,外头人可能以为太后对几个孙子是一样的,齐琮自己心里一定清楚,太后是偏向他的,但幼宁能看出来,齐琮绝对不是甘心于此的,那个位子原本就该是他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还要被贵妃母子牵制,她祖父的旧部下不愿听命于皇室,就是他最好的机会。
就可以把事情往好处想,成大事者,总要经历些磨难。
她弯着唇角笑,她从来不吝啬说些好听的话,让别人心情愉悦。
该说好听的话时,就要使劲说,张一张嘴就能让别人开心,何乐而不为。
在她眼里很正常的哄人开心的话,听在齐琮耳里就有些变了味道。
轻飘飘的红色平安袋捏在他手上,似乎也变的沉甸甸。
他俯身,盯着幼宁灿烂明媚的脸,她穿了一件粉色绢纱裙,仰着头,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脸颊两侧的婴儿肥慢慢褪去,下巴尖尖的,睫毛长而翘,当初那个从水里捞出来,干巴巴的泼辣小姑娘,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
齐琮有些恍然,想到幼宁满心满意的都是自己,竟觉得不知如何对上她饱含深情的目光。
她还小,从小被汝阳王教的对男子的防备心很重,他救了她,又时时督促她的课业,她情窦初开,对感情都是懵懂的,同他接触的多,喜欢上他也没什么意外。
但他只是拿她当妹妹而已。
齐琮略微错开她的目光,知道她是期待自己回应她的深情,可能是想让自己说出等他回来就娶她的话吧,但是这种话,他不能说,不能让小姑娘对他期待过高,战场之事,谁都不能保证他能平安回来。
他又担心自己直接拒绝她,会伤了她的心,斟酌片刻,摆出一副严师的姿态,“这上面的字很好,你既能绣出来,就一定也能写出来,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你要勤加练习。”
幼宁:“......”他可真是爱操心,都这个时候了,还能想到她的字。
幼宁无语道:“表哥你都去外面打仗了,我字写得好不好你也看不见呀。”
齐琮本来只是想转移话题,听她这明显没有他在就要放飞自我的话,神色凝重起来。
他这还没走呢,一个两个便放肆起来。
阿琅威胁他,叫嚣着等他一走便去逛花楼,阿宁也一脸等他走了,就不用练字了的样子。
这些滑头,真以为他不在皇城,就没法管他们了吗?
齐琮看着幼宁说:“等我到了云城,空下来命人传信回来,到时候你和阿娴都要给我回信,让我瞧瞧你们的字。”
幼宁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笑着说:“表哥你是去打仗的呀,还顾得上给我写信?”
齐琮一怔,瞧着小姑娘璀璨的眸光,轻咳两声,“你不要误会,给你写信,只是要你的回信,检查你的字。”
幼宁眨眨眼靖,“误会什么?”
齐琮以为她是不懂装懂,板着脸训道:“小小年纪,不要学这些。”
“学什么?”
齐琮耳尖有些红,“姑娘家要矜持。”
幼宁脑袋有些晕,她歪着头,反应过来齐琮在说什么的时候,齐琮已经迈着步子走了好远。
“不是,琮表哥,我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哭丧着脸,她送他平安袋,真的不是那个意思,她真的没有喜欢他啊,都是开玩笑的。
她小跑着追他,快追上的时候,又不知道怎么解释,说多错多。
她抱着廊下的柱子,放弃和他争论此事,等他再回来的时候,都不知道几个春暖花开以后了,到时候谁还记得小时候开过的玩笑。
她探出个脑袋,盯着齐琮的后背,扬声道:“琮表哥,路途遥远艰辛,你要照顾好自己,祝你旗开得胜。”
齐琮回头,幼宁冲他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