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琮命人把彭亮绑起来丢到一旁,便没再搭理他,他抽出佩剑,神色肃穆的询问有没有人上前挑战他,他依照汝阳王留下的军中规矩,接受所有人的挑战,但是他也有自己的规矩,双方比武的时候,生死不论。
众人看着皇城来的这个年轻的皇子,这位可真是个狠人。
似乎和他们想象中的不一样,他们想的是,要给小皇子一个下马威,他们这么多人,小皇子必然不敢接受他们的挑战,便是敢,一个一个上,车轮战也能让他耗尽力气,只要他输了,他就是没有过的了汝阳王留下的考验。
然而事实上是,小皇子非但不怕,还要和他们拼命。
生死不论,他们敢吗?
他们自然是不敢的。
但宁王这个狠人肯定敢挥剑砍了他们。
他们都是上过战场的,男子汉大丈夫虽不惧死,但还没上战场便因为比试,死在了自己的校场之上,就太可惜了。
众人躺在地上装死不应声。
齐琮提着剑,缓缓的走向人堆,锋利的剑指着最前面一个躺着的人,“你是要与本王比试?”
那人吓了一跳,往旁边挪了挪。
齐琮的剑直指那人的额心,漫不经心的说:“本王做事,向来讲究原则,按照你们的规矩来,与本王比试,赢了听你们的,按本王的规矩来,就听本王的。”
他的声音不大,却极有威严。
齐琮从前赈灾时,下令处死许多官员,灾区就在宁州临近的地方,他们对齐琮的事迹也有所耳闻,不过那时他们还没见过齐琮本人,此刻让剑指着,宁王殿下面容冷峻,仿佛下一刻剑就要挥下来一样。
那人四面环顾,军队中许多老人已经小声抗议了起来,齐琮一概不理,只说,不服的,便与他比试。
被剑指着的那人还躺在地下,齐琮冷喝一声,“起来。”
那人慌忙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整理好身上的兵服,身子笔直的站好,却没有选择与齐琮比试,齐琮转过头,目光直视着他,那眼神像是要把他凌迟一般。
他怔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头盔没带,连忙弯身把丢在地上的头盔捡起来带好。
齐琮这才走向下一个人。
他提着剑沿着横七竖八的队伍走了一圈,见着躺在地下的便停下脚步,一圈转下来,刚刚还不像样子的队伍这会整齐的列着。
齐琮站在队伍的前面,也不问他们这里谁是领头的,也不问他们的姓名编号,直接命令福喜将他们的姓名年纪籍贯一个个重新登记一遍。
他已经收了剑,福喜捧着册子从第一个开始询问姓名,原本准备挑衅齐琮的人心里都有些郁闷,他们干嘛要听齐琮的话,就算他是皇子又如何,这里可是宁州,他们从前听汝阳王的,如今听罗将军的,皇城里来的小皇子,凭什么号令他们。
想归想,但福喜走到他们跟前的时候,他们还是老实的报上了名号,他们都是从前汝阳王留下的老兵,并不太适合扮演刺儿头的角色,便是有几个想要挑衅齐琮的人,看了眼齐琮手里的剑,和被捆成粽子一样扔在一旁的彭亮,也就歇了菜。
这是齐琮与原姜家军部下的第一次较量,齐琮看着面前还有不服气他的,冷声道:“在本王这里,校场之上只有两种人,第一种,认真训练,听从号令的人,第二种,死人。”
众人直到被宁王训的服服帖帖的时候,还是不明白,只带了五十骑兵来宁州的年轻皇子,凭什么那么横。
至于第一个挑衅宁王,企图跟他用汝阳王留下的军规讲道理的彭亮,被绑了足足三日,只给几口水喝,期间宁王什么都没问他,直到第三日,宁王身边的福喜才过来问他愿不愿意做殿下的亲兵。
看这架势,不愿意做亲信就会继续被绑着,罗将军也不会救他,这是一件没有道理的事情,他只有点头答应做宁王的亲兵。
他想了下宁王殿下处事的手段,觉得跟着这位殿下,指不定哪天就出人头地了,不亏。
彭亮成为宁王殿下亲兵之后的第一件事,去给殿下找几个像样的家具摆在屋子里,殿下居住的地方实在是太寒酸了,不符合一个皇子的身份。
但怎么找,去哪找,福喜公公没说。
彭亮懂,这是让他自己想办法。
自宁王领兵打仗,夺回奉城,一战成名后,大齐与鄎国的战事便放缓了步调,双方都不敢贸然前进,只派探子打探情况,甚至往对方的地盘里,安插奸细。
战场虽然远在千里之外,但并不妨碍战事传到皇城,只是传过来的时候,总是变了几分意思。
“宁州校场,汝阳王留下的那些老兵倚老卖老,欺负宁王殿下年幼,泼皮无赖一样躺在地上不听号令,宁王殿下亲自提剑,砍了好几个带头闹事的人,这才收服了那些人,前阵子在玉龙关拦截鄎军援兵的,就是那批人。”
“听说那些人一个个凶神恶煞,当初贵妃娘娘的兄长到那边便被那些人绑起来揍了一顿,宁州又是他们的地盘,宁王殿下敢在那里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