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伤口,岂不是要脱衣服?
幼宁面色诧异,一双杏眼看着齐琮,齐琮比幼宁高很多,两人站的近,他垂着头,刚好撞上目光懵懂的幼宁。
他唇角微翘,问,“怎么了?不高兴吗?”阿宁喜欢他这么久,他都未给过她什么回应,从前是只拿她当妹妹,在边关这几年,他对她有了心思,但人身在战场,时刻处在危险之中,自己的未来尚不可知,又怎能轻易许诺一个小姑娘什么。
如今他人已经回来了,他要娶她,提前说些好听的哄哄她,也没什么。
幼宁听他问自己高不高兴,心里嘀咕,这有什么好高兴的,齐琮从前最重规矩的一个人,言行举止都很板正,她有时在宫里走路走的快了些,被他瞧见了,都要冷着脸训斥,怎么出去了几年,人还是那个人,这性子变了这么多,要脱衣服给她看伤口,还问她高不高兴,这可不是从前那个端庄严肃的宁王能做出来的事,听着像耍流氓似的。
不过看齐琮面色坦荡磊落,不似那些调戏小姑娘的公子哥,想着军中都是糙汉子,行军打仗没那么多讲究,估计天气热了都是光膀赤背的凑到一起,齐琮在军中待了这么多年,耳濡目染之下,可能也不觉得光着上身给别人看有什么不妥。
齐琮这样一张清冷的脸,真是难以想象他光着膀子像个大老粗一样蹲在地上是什么样子。
幼宁便也没有多想他说让自己查看伤口的意思,只是垂首低声道:“表哥凯旋,阿宁自是开心。”她顿了一下,补充道:“皇祖母也甚是开心。”
皇祖母对小辈都很疼爱,若齐琮能常来看她,她心情也会好许多。
齐琮站在那里,没有说话。
见他没有搭话,幼宁仰起头,道:“表哥这么多年没有回来,得了空,能来陪陪皇祖母,皇祖母会开心的。”
她怕齐琮不答应,宫里的皇子公主多,对于亲情,总是比寻常百姓家里浅薄了些,又都是朝气的年纪,除了按规矩给太后请安,寻常时候也没几个向往永寿宫来,太后这几年疲于应对后宫琐事,寻常请安都免了,只让每月的初一十五过来。
老人家怕麻烦儿孙,可真都不来了,或是只有有事的时候才求到太后这里来,太后心里能不难受吗?
按照太后的话说,这宫里头的孩子,都和自己的母亲更亲近些,可本应亲近的宣德帝,总是和太后闹不弄快。
齐琮眉眼又温和了几分。
这个慈祥的像老父亲一样的眼神幼宁熟悉,想到昔日他对自己的谆谆教导,虽严厉,却是真心为了她好,心里不免亲近了许多,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娇嗔,“好不好嘛?表哥。”
齐琮仔细端详幼宁面上的表情,这姑娘还是同从前一样,面上乖巧,一肚子小心思,她想见自己,直说就是,他又不会不来,何必打着皇祖母的名头。
“叫表哥做什么?”
幼宁并未发现齐琮话里的暧昧,“表哥常来永寿宫看皇祖母。”
齐琮闷笑一声,幼宁果然是这个心思。
“过些日子,带你出宫走走。”
他刚刚一直站在外面,幼宁以为他是听见了太后说的,要丹阳长公主办宴席,请与她适龄婚配的青年才俊前去,让她也出宫瞧瞧有没有喜欢的,才说要带自己出宫走走。
他应该是要跟着一起去,帮她一起看看吧。
他对她的事向来很关心,连给她挑夫婿,都如此积极。
她往后退了一步,抿着唇角,再抬头,面色便有了几分疏离。
“表哥能来永寿宫看皇祖母便可。”
齐琮见她突然不高兴了,小姑娘都是心思敏感,阿宁自小娇养,小时候就有几分脾气,许是他说话不妥当。
她红唇微抿,发髻上的珠钗流苏有两丝搅到一起,齐琮伸手到她发顶,幼宁不明所以,抬着眼睫,乌黑分明的眼睛往上瞄。
他的食指在流苏上轻拨,漫不经心的说:“我给你带了许多首饰。”
幼宁狐疑的看着齐琮,在哪?
小姑娘都是爱漂亮的,幼宁不缺这些,但漂亮的珠宝谁不爱,看着就赏心悦目。
齐琮看出她的疑问,轻笑着说:“在宁王府。”
齐琮每回出门回来都要给她和齐娴带东西,对此幼宁一点也不意外,可是东西都在宁王府,没送到永寿宫,她也不好意思张口问他什么时候送过来。
“是表哥从鄎州带回来的吗?”
齐琮带兵攻破了鄎国皇宫,俘虏了鄎宫贵族,鄎国国库里的珠宝,自然都亏大齐所有。
“不是。”鄎国皇宫里的珍宝再精美,可都是沾了血的,怎么能配上他的阿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