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男人,不懂女人的心思,傅三小姐心悦宁王,就是让她做妾她也愿意的。”
宣德帝松开她的手,问道:“阿琮的婚事,自有皇后操持,母后才刚给幼宁和阿琮赐婚,你那么着急的跑过来让朕把傅三小姐也赐到宁王府,是唯恐天下不乱吧。”
他转身走向案桌,贵妃脸色一僵,随即勾起笑容,撩了下裙子,跟上去。
“陛下说的是哪里话,宁王的事,臣妾原不该管,不过是可怜那傅三小姐罢了,臣妾今日去给皇后娘娘请安,恰好遇到傅三小姐从皇后娘娘宫里出来,那眼睛,哭的跟个核桃似的,臣妾也是女人,能不理解她的心思吗?说到底臣妾不也是陛下的妾室吗?可臣妾爱陛下,做妾也不觉得委屈,臣妾依稀记得臣妾还是永寿宫宫女的时候,每每陛下来永寿宫,臣妾都只能远远的瞧上一眼,那时候只想着,臣妾若能伺候陛下一夜,哪怕是被太后娘娘发现了,太后娘娘嫌弃臣妾出身低微,把臣妾撵出宫去,臣妾也知足了,哪里想到,会有今日的福份。”
她坐过去,再次搂住宣德帝胳膊,男人都爱面子,贵妃把他奉如神祗,他心情自然舒畅,不再防备贵妃,任由她搂着。
“臣妾看皇后娘娘的脸色似乎也不太好。”
“皇后怎么了?”
一听贵妃说皇后脸色不好,宣德帝面露担心。
贵妃心里暗骂一声皇后不要脸,狐狸精,不知使了什么手段,一提她,陛下的魂都没了,不过是个不会下蛋的鸡罢了。
她当然不知道皇后嫁入皇宫多年,皇帝至今都没有得手。
“皇后娘娘心情似乎不太好,按理说,宁王婚事刚定,皇后娘娘该开心才是,不过臣妾要是皇后娘娘,这会也该为难了,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侄女一心要嫁给自己的儿子,做姑母的怎么忍心不帮呢,何况即便不为了侄女,英国公夫人也想让傅小姐嫁入宁王府,英国公夫人一向强势,肯定会因此求到皇后娘娘那里去,皇后娘娘能不为难吗?”
宣德帝想到当年英国公夫人跪在永寿宫中,求太后同意皇后入宫的场景,连太后都招架不住,宣德帝额角突跳,“这事便让阿琮自己去解决,他要娶幼宁,不娶傅三,那是他自己的外祖母,该他自己去解决。”
贵妃吃了一惊,“是宁王自己要娶幼宁郡主的,不是太后要他娶的吗?”
宣德帝没空搭理她,他虽然宠贵妃,到底皇后那边是他得不到的,得不到的,总比吃到嘴里的好。
他吩咐李成去宫门传旨,从现在开始到宁王大婚,不许把英国公夫人放进宫。
贵妃死死的捏着掌心,宣德帝对皇后可真是好啊,外人都以为宣德帝最宠她这个贵妃,她从前也觉得陛下的心都在她身上,如今算是看明白了,在陛下心里,她始终比不上孝端皇后,甚至连如今的皇后都比不过。
“陛下,英国公夫人是一品命妇,无错不许她入宫,是不是不太合适。”
“她这时候入宫,无非就是逼迫皇后让阿琮娶傅芷研罢了,阿琮已经向母后保证过,只娶幼宁一个,母后宠爱幼宁,必然不会松口,与其让皇后为难,倒不如不让她入宫。”
“陛下对皇后娘娘真好,若陛下也能对臣妾这样,臣妾就死而无憾了。”
女人为自己吃醋,宣德帝哈哈大笑,“朕对你不好吗?给了你天下女人梦寐以求的地位,给了你宠爱,你还要什么。”
“可陛下的心,要飞到皇后那里去了。”
“胡说。”宣德帝不承认,“皇后性子冷,端着皇后的架子,哪比的上爱妃善解人意,朕的心,一直在爱妃身上。”
虽然是哄人的话,可男人愿意哄,贵妃也乐得装糊涂,反正她这辈子就指着这个男人过日子了,在床上多吹吹枕边风,为儿子多谋好处才是正经事。
贵妃从衍庆殿出来后,宣德帝就摆驾去永宁宫。
“陛下要把芷砚立为侧妃?”
宣德帝点头,试图靠近皇后,“芷研是你的侄女,做侧妃是委屈了她,只是母后已经下旨让幼宁为正妃,你放心,便是侧妃,有朕的旨意,也不会委屈了她。”
皇后向后退了两步,冷声道:“陛下既然知道阿宁和阿琮的婚事是母后亲自定下的,那么陛下也清楚,阿琮向母后保证过,只娶幼宁一个。”
“堂堂皇子,怎么能只有一个正妃,岂不是要被人耻笑。”
“耻笑?”皇后冷哼,“君子重诺,何人敢耻笑,倒是出尔反尔之人,才是要被耻笑吧。”
“皇后,朕也是为了你好,你一定要这么阴阳怪气的同朕说话吗?”
“臣妾倒是好奇,陛下究竟是怎么为了臣妾好的。”
“芷砚是你看着长大的,她喜欢阿琮,连朕都知道,你又岂会不知。”
“那又如何,婚姻大事,不是一厢情愿便能成。”
宣德帝总感觉皇后话里有话,像是在说自己。
“阿琮对芷研也不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皇后看着宣德帝,觉得他简直蠢的不可思议。
“阿琮亲口跟陛下说,他对芷砚有意思。”
“那倒没有,不过……”
皇后打断宣德帝,“既然没有,陛下就不要随意揣测,陛下言行前后不一,依臣妾看,是贵妃刚去找了陛下吧。”
宣德帝心虚的扯了扯唇角,见皇后冷着张脸,解释道:“贵妃是同朕提起了这事,但贵妃这回也是为了皇后好。”
“她能为了臣妾好?”
皇后不屑的一笑,“那陛下倒是说说,贵妃是怎么为了臣妾好的。”
皇后的眼神让宣德帝感到不适,他满怀欣喜来讨好皇后,企图能哄她开心,共度良宵,没想到她如此冷淡。
他把贵妃的话重复了一遍,皇后听完,用丝扇掩着唇角笑。
皇后貌美,半掩桃腮,眼角微挑,更是令宣德帝心神荡漾,忍不住去摸皇后的手。
皇后用扇子打他的手背,“姐夫想做什么?”
一句姐夫,像是在他头上浇了盆凉水,什么心思都没了。
皇后漫不经心道:“贵妃为了臣妾,果然是操碎了心,陛下你怕臣妾为难,先是下旨不许臣妾的母亲入宫,让我的母亲误会我,又要下旨让芷砚为宁王侧妃,让阿琮违背对母后的承诺,本来好好的大喜事,被贵妃三言两语搅混了,可真是为了臣妾好呀。”
宣德帝闻言辩解道:“不是这样。”
皇后道:“不是这样,难道贵妃还会真的为了臣妾好吗?还是陛下你觉得,臣妾嫉妒贵妃受宠,故意污蔑贵妃。”
宣德帝被问的哑口无言。
“陛下的好意臣妾心领了,不过阿琮与阿宁的婚事,烦请陛下转告贵妃一声,不劳她费心了。”
宣德帝兴冲冲的跑到永宁宫邀功,又被灰溜溜的撵回了衍庆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