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姐结完账出来,两人坐电梯到负一层地库。
司机刚到没多久,池墨绑好安全带,要司机开到明园,司机略一迟疑,娟姐给使了眼色,“明园就在附近,小赵你就放心开。”
池墨脑袋枕着靠背,车载广播跳进一首流行金曲。娓娓道来的女中音这样唱道:“谁能将天上孤星揽怀抱,爱的陷阱你要跳,后悔的囚鸟离开树梢,不是你要逞强就可以逞强。”
娟姐见池墨倦意袭来,让司机关了电台。池墨脸颊有些红,唱完后面的歌词,“逞强是最后的倔强,爱旧了碎了随风飘走了。”
娟姐摇摇头,拿了毯子给池墨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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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宾利来到明园,深城寸土寸金的顶级豪宅小区。一年前和连修珩从拉斯维加斯回国买的,池墨不喜欢别墅,选了靠近湖景的顶楼大平层。
娟姐送池墨到楼栋门口,将包和手机都递过去,“好好休息,明天十点CL珠宝见。”
池墨瞥了眼包,“书都在里面吧?”
娟姐点头笑了笑,向池墨挥手,“我回去炖雪参,快进去吧,夜里凉。”
池墨看着娟姐他们离开,“记得多放糖。”
娟姐胳膊搭在车窗,比了个OK的手势。
两部电梯,池墨选了右边的。摁了上行键,电梯在一层却没有停。只好到里面的另一部等,五分钟后,池墨终于来到顶层。
二十二层,视野开阔,深城核心城区尽收眼底。不过,这个时候池墨无心欣赏风景,酒局哪能全身而退,踩着软绵绵的地毯,池墨找到锁孔。
开门进去,客厅的灯亮着,池墨感觉奇怪,明园的房子平时托管给物业,不会半夜阿姨还在房间收拾吧……
包丢在沙发,池墨也一起倒下。深城三月,回南天特别不舒服,高层也不例外,房间里潮乎乎的,需要开空凋抽湿气。
池墨终于摸到遥控,摁键过后,放遥控的手摸到茶几上一个圆圆的、凉凉的物体。
池墨酒气几乎瞬间清醒,茶几上的苹果逐渐放大在瞳孔,这次没削皮,苹果完美无缺,色泽红亮似窗外的霓虹。
“你来了。”池墨调整了坐姿,扯过毯子盖住膝盖。
连修珩一身黑衣,棕色系皮鞋平衡了他周身的冷酷,金刀大马坐进沙发,拿起那只苹果削皮,“你能不能换句新鲜话和我打招呼。”
池墨拿遥控开电视,“那我应该怎么说?总裁阁下还是我的主人?”
连修珩放下水果刀,示意池墨坐近一点,池墨无动于衷,男人脸上的笑意渐渐凝固,他又拿起锋利的刀口,慢慢地,一寸寸片过鲜红欲滴的苹果,似乎在雕刻精美的雕塑作品。
“池墨,你什么时候胆子变得这么大了?”连修珩将削好的苹果分成几等分,其中一片递到池墨嘴边,“再长胆子,也是我养的雀鸟。”
池墨唇瓣微启,似雀鸟一般衔住连修珩刀尖的苹果,口腔做吞咽动作,完美地接受连修珩的投喂。
“连总,你现在满意了吗?”池墨擦拭掉嘴角口红,冷冷地睨着连修珩。
连修珩端来红酒,自饮了一小口道:“如果你今晚主动一些,好好给我演,我就会非常满意。”
池墨瞥了眼客厅门口挂钩上面的几件亮片吊带裙,拎着包就往门口走,“行,我走。”
连修珩摇晃杯中酒液,低头闻了闻,“别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
池墨转身,手包砸向沙发,不愿再忍,“连修珩,我到底要怎样你才会放过我?”
连修珩睨着她说:“这个问题我早就给了你答案,你再次反问,显得特别蠢。”
池墨眼眸怆然,“那好,我现在就告诉你我的答案。”
池墨抢走连修珩放在茶几的水果刀,刀口抵住脖颈大动脉,语气决绝,“你今天要是不带走那些东西,我就毁了这张脸,如果你强迫我,我就从这里切开。”
连修珩被池墨的强烈反应懵了半秒,放下酒杯恢复淡漠的表情,“演技不错,想演烈女你继续。”
池墨情绪跨了一半,水果刀丢地上,人也瘫软下来,“连修珩,我们好好谈一谈吧。”
“谈什么?”连修珩双臂打开,搭在沙发靠背睨着对面的池墨,“谈叶离离还是兰若宪?”
池墨心头一紧,“去南椰岛不关叶离离的事,是我的意思,我有私心。”
“什么私心?”连修珩剪掉一截雪茄,吞云吐雾,“你的私心难道不是好好取悦我吗?”
池墨苦笑,“我以为我做那些,会让你厌恶我,让我从你身边离开。六年了,我累了,倦了,我最好的青春时光都献给了你。我没想过可以改变连总什么,我只想到外面的世界透透气,就算是一只可怜的雀鸟,也有权利为自己搏一搏吧?”
连修珩起身,走到池墨面前,伸出手,“雀鸟想明白了,到底还搏不搏了?”
池墨紧紧咬住唇,仰头看连修珩,“你不要为难叶离离,至于和兰导接触,也是为了公司利益着想,康城失利,不代表我就此放弃。连总,请看在我取悦你多年的份上……”
连修珩捏住池墨下颌,勾起薄锐的唇道:“终于想通了?”
池墨眼泪掉下来,一字一顿道:“连总,以后我会好好待在笼子里,做一只乖巧的家雀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