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崩地裂,不外如是。
在沈丹红眼里,谢向东就是她的天,她所有对未来的美好期望都寄托在谢向东身上。可现在,谢向东居然要坐两年牢,整整两年。这是上辈子绝对没有发生过的事情,谢向东的事业发展得顺利极了?,如有神助。
现实的发展一次又一次超出沈丹红的认知,她终于开始恐慌,恐慌谢向东还能像上辈子那样成功吗?她第一次对自己放弃燕宁选择谢向东的决定动摇起来。
这一丝动摇在探视谢向东时隐隐约约泄露。
谢向东孤儿出身,大大小小也混成个人物,察言观色那是最基本的能力。察觉出之后,谢向东生拉硬拽了下嘴角,毕竟他现在都沦落到坐牢的地步了?,沈丹红后悔是人之?常情。
最初的时候,他都做好了沈丹红见势不妙不承认他们关系的打算。当?然他也有后招,他的几个兄弟,他送给沈丹红的贵重物品,吃饭买东西时的服务员……要想证明他们的关系并不难。幸好,沈丹红没有否认,如今还肯来探监,他还有什么可计较的。
“两年时间很快的,嗖一下就过去了。”谢向东笑?得满不在乎。
沈丹红笑?不出来,声音哽咽:“怎么会这样的,要知道会闹成这样,我们何必做那么多事,我直接和?燕宁分开?就是,那样你就不用坐牢。”此刻,沈丹红是真的悔断了肠子,她何必要纠结名声,只要谢向东好好的,她要那点名声干嘛。
谢向东有些动容,落水的主意是他想出来的:“是我害了你,丹红你等着,等我出去后,我一定能东山再起。”
能吗?
沈丹红实在无法像以前那样对谢向东的成功深信不疑,他坐牢了,有了?案底,完全不一样了。但是让她就此放弃谢向东,沈丹红又做不到,放弃谢向东,她以后又该怎么办?她是真的不知道。
难以确定的未来无时无刻不在折磨沈丹红,看得沈母又心疼又愤怒:“都这样了,还惦记着谢向东,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沈丹红怔怔望着沈母:“就算我不惦记着又能怎么样?我名声已经这样了,难道不惦记谢向东就有好人家愿意娶我?”
堵得沈母哑口无言,诚如女儿所说,就算和?谢向东划清界限也没用了,稍微讲究一点的人家都不会要女儿,不讲究的人家,她也看不上啊,那女儿将来可怎么办?心如刀割的沈母一巴掌拍在沈丹红背上,哭起来:“你这死丫头,后悔了?吧,晚了?!”
沈丹红眼眶渐渐湿润,事已至此,她只能在谢向东这条路上走下去,只要谢向东能东山再起,现在受的这些委屈和?耻辱就都值得。
“燕宁多好的对象啊,生生让你做没了。”沈母再次提起燕宁,这得到过又失去的,总叫人格外念念不忘。
被惦念着的燕宁已经在省城稳定下来。
这个年代的人相对朴素,研究院这地方就得加一个更字,大家的心思都用在各种研究上,人际关系也就相对的更简单纯粹。
燕宁为人处事有分寸,又有探雷器证明能力,他很快就融入这个新集体,循序渐进地露出自己的真?本事来,在研究院内,更加如鱼得水。
燕静在学校也很顺利,她性子开?朗,很快就在新的班级里交到新朋友。在更好的学习环境下,她的成绩显著提高。
唯一不大顺利的反而是燕老?太,孙子上班,孙女上学,要是在老家,她还能种种菜养养鸡,可住在筒子楼里,哪有地方给她种菜养鸡。
老?太太闲得哪哪都不舒服,搬到省城的新鲜劲过去后,整个人都有点无精打采。
燕宁瞧着这情况不对,有些老?人家是不能闲的,一闲身体就会迅速垮下去。老?太太显然就是这样的人,必须得给她找点事情做,让她觉得自己还有价值,能帮上孙子孙女,不是拖累。
燕宁正琢磨着给燕老?太找个活计打发时间。
燕老?太自己找到了,她先是炸了一锅油墩儿,这是本地传统小吃,用面粉糊糊裹咸菜萝卜丝肉沫,在滚油里炸到金黄,咬一口外脆内糯,燕宁和?燕静都特别喜欢吃,一气能吃上四五个。
燕老?太拿海碗装了?满满一碗油墩儿,让燕宁给隔壁楼的何教授送过去,那是孙子的贵人兼老师。
“奶,你做的比我们学校门口卖的好吃。”燕静拍马屁。
正好装着一碗青皮葡萄回来的燕宁就笑:“何教授一家也说奶你做的油墩儿味道绝了?。”
“哪来的葡萄?”燕老?太问。
燕宁回:“嘉路弄回来的,一大筐,就让我带两串回来。”
一听何教授的儿子,燕老?太心思就更活络了?,人何教授都支持儿子做生意,那她也能吧?何教授那么有文化?那么厉害的人,肯定不会犯错误。
燕宁和?燕静都呆了?呆,没想到老太太那么与时俱进,她居然想支个摊卖油墩儿,老?太太振振有词:“这活不累,我每天就出半天摊,大门口那几个卖吃的摊子,我瞧着生意怪好的,其实味道也就那样。”
合着都已经做过市场调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