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消亡,无尽头的生命中还有许多绚烂没有享受,心底最深处的愿望还没有实现的天后殿下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爆发。一记充满力量左勾拳准确地与赖在身上的天帝陛下英俊的右脸来了个差点儿变成负距离的亲密接触,那声音必须清脆悦耳,回响在空旷的灵台中久久不散。
天帝陛下很委屈,脸上的五官皱成一团,头顶“你无情无义无理取闹”几个大字闪闪发光,指责之意溢于言表。“小妖精被我宠坏了啊,没关系,相公不嫌弃。”趁衍衡没摆脱“人工雷电”的影响,对着肖想已久的粉嫩唇瓣重重啃了一口。
那真的是啃啊。仗着自己嘴巴大就把人家的唇瓣整个含在嘴里吮吸什么的,仗着大猫舌头上有倒刺就勾着人家贝齿后面的小舌缠绵不放什么的,真是够了!
一番唇齿交缠,体力略逊一筹的衍衡先软了腰,被挂着得逞笑意的宵蓝牢牢箍在怀里不放。“既来之则安之,现在你我都没灵力,什么也不能做,还不如积攒些力气,应对可能出现的意外,说不定会有人循着传送阵留下的气息找过来也未尝不可能,你说呢?”捏一捏怀里人变得嫣红的嘟嘟嘴,“罪魁祸首”心情大好地说道。
“随便你吧,反正回不去需要批改的折子攒多了,熬油点灯的又不是我~”衍衡一摊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使劲推了推黏在身上的累赘,打算继续之前被打断的美梦——还别说,人界的烈酒真的有助于睡眠呢。
“哎!等等!”宵蓝愣愣地看着话音刚落就闭上眼睛,从自己身上溜下去抓都抓不住的爱人,手忙脚乱地把人搂住,轻轻拍打他的脸颊,使出洪荒之力驱赶对方的瞌睡虫,“团团!等我出去你再睡!”
“哦,你还在啊,不好意思,你的存在感太弱了,我已经忘了如果我睡过去你就不能从灵台出去的这码事儿了。”衍衡丝毫没有“犯下大错”之人应有的负罪感,勉强从瞌睡虫那边抢回最后的理智,漫不经心地补刀。
“哼~既然我的存在感‘太’弱了,那你一个人在草地上睡看来也没什么差了,反正我在不在都一样。正好趁着这段时间去四周查看一下情况,总不能呆在这里什么都不干坐以待毙。”任谁被爱人说存在感弱都不会满心欢喜地接受,叱咤风云的天帝陛下不仅例外,还很小心眼地反唇相讥,仿佛心智也随着身体一起缩小到了幼年时期。
“不!幕天席地什么的我拒绝!你不许走!我要毛茸茸的被褥~”“胆小”的天后殿下一被恐吓就有恢复原身性格的倾向,伸出不甚强壮的双臂紧紧搂着宵蓝不让他离开,大有对方不答应就不放他离开的打算,反正是在他的灵台中,一切都在他的控制中。
看着腻在自己胸膛处的爱人,天帝陛下的虚荣心(很没出息地)得到了巨大的满足。“既然你这么需要我,那就允许你趴在我身上睡吧,尾巴也可以给你盖。但是!记得回去要好~好~感谢我哦~~~”特意加重两个字,意蕴无限悠长,那效果,渍渍,从衍衡沿着脖颈一路蔓延到耳根的红晕可见一斑。
“狭恩图报非君子。”意识上浮,重新回到小小的身体中,躺在主动摊平的毛毯子上,两只爪子习惯性搂住环着身体的蓬松大尾巴,小声嘀咕了一句后在熟悉的温暖包围下逐渐进入梦乡,因角度限制而错过了头顶上那湛蓝色眸子中饱含的温柔缱绻。
听着耳边细小的呼吸声,迫不得已赋闲下来的天帝陛下难得有时间百忙之中“忆往昔”了。不知不觉距离两人相识相知,最终相爱走到一起已经过了小一千年了呢,看着眼前遮天蔽日的参天大树,深埋在天帝陛下那无比广阔脑海中的场景缓缓浮现出来。
按照常理来说,两只不仅几乎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还一生都不可能有任何交集。一只是天界唯一的王者血脉,一只是人界一支不起眼的妖族——身为天族之一的妖族却生活在人界,地位不言而喻——兔族的少族长,非要找一点相似的地方大概就是两只身上都有不属于自己“本来”身份的特征。
宵蓝作为天族中代表光明的种族的后裔,化为人形却有一头天界唯一的漆黑如浓墨般看不见一丝光亮的黑发;衍衡作为兔族的少族长,灵力强大毋庸置疑,却有一双自古被视为妖异象征的金红双瞳。纵然身份地位再高,也挡不住悠悠之口的非议,看似“花团锦簇”的生活中其实充满了蔷薇刺——掩藏在美丽下但杀伤力不可小觑。正是这份小小的隐秘让两人面对年龄相仿的陌生人反而能够敞开心扉。
记得那是个晴朗无云的,嗯按人界的说法算是夏天。恰逢天族百年一度的盛会,所有登记在天界名录上的不论生活在何处的天族族长除非有有关族人存亡的大事都必须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