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听到父亲的话,一向颇有大将之风的宵蓝率先跳起来,上上下下扫视了身边的衍衡良久,好似要透过表皮看到血肉里去。无论是勾得人移不开视线的金红双色眸子,还是雪白的长发,甚至是缺乏血色的嫩滑肌肤,没有一处能与“魔气”这种不详的东西挂上钩的。
“父亲,您是不是弄错了,我知道魔界不能放着不管,但您也不需要编这种不用验证就知道是虚假的借口来吧,团团比您还要像天族,怎么会身怀魔气呢?还是大量的。”宵蓝犹疑地提问,一副“我已经看穿真相的,你们不要再骗我”的不信任表情,直白而不加掩饰。
“臭小子,我是怎么教你的,不要被眼前的表象所迷惑,要用心去感受,闭眼凝神!”妻奴霄瑶恨铁不成钢地把喝到一半的茶杯砸到宵蓝脑袋上,郁闷又憋气地说。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居然怀疑他父亲的话?!别以为他没看出来小崽子眼神中的嫌弃。
打击过大的宵蓝都对被投掷过来的武器毫无反应,愣愣地站在原地握着衍衡总是冰凉的手,按照老爹说的“吧唧”闭上眼睛,神识外放分散在衍衡身边,集中精力感受那股可能存在的魔气。
反观另一位当事人,气定神闲地由着宵蓝的神识在自己周围晃悠,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还随便挥了挥布下一道结界,为呆了的爱人挡掉即将落在脑袋上的茶杯。“果然宵蓝的发色是因为魔气吗?”看着兀自喝茶的绛浚说道,虽然是问句,但那肯定的表情分明是有着十足的把握。
“嗯。所以他小时候过得并不像外人想象的那么肆意,天界下一任帝王的担子对于幼小的他来说,本来就很沉重,那些反对者的存在也给他施加了不小压力,真正开心的日子大概就是和你成亲之后的这小一千年吧,这孩子对于王位、权利之类的东西没什么追求,接下天帝的担子只是责任所在。”绛浚不着痕迹地在儿媳妇面前给自家不成器的儿子刷好感,以免太愚蠢被聪明的衍衡嫌弃而下堂了。
“团团,你的眼睛……”有所成果的宵蓝收回神识,突兀地打断了两代天后间的交谈,那种不再是一个人独自行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种的欣喜之情让他第一次当着长辈的面表现得像个纯粹的孩子,嘴角上翘的弧度堪称夸张。宵蓝伸手轻轻抚在衍衡的脸上,稍稍用力让他正面朝向自己,拇指在左边那只血一般红色的眼睛下缓缓摩挲,“就是这个吧。”
“我还以为你早知道了呢,所以经常,咳那啥。”“亲吻”这种字眼衍衡是真的说不出来,尤其当着长辈们的面,毕竟宵蓝那种脸皮的厚度不是谁都能有的,即便二人共同生活了近千年,他也不习惯在人前过分地亲热。
“嗯?那啥?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反观又放下一块大石头的天帝陛下,被自家宝贝那娇羞(?)的小表情激发了登徒子模式,食指抬起人家下巴非要对方说出个所以然来,角色转换妥妥儿无压力。
“大庭广众的,注意形象。”衍衡根本懒得理他,直接一甩袖袍给他扇出一丈远。
“害羞什么呢~周围又没‘外人’。”宵蓝一个后翻卸掉身上的劲力,轻巧落地后还有多余的心思不着痕迹地给衍衡设下言语陷阱。
果不其然衍衡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你不要偷换意思,我说的‘外人’和你说的不是一个!”
“哦吼~难道你觉得我父亲他们是外人吗?”不怀好意地靠近几步悠悠地说。
看着儿子嘴角挂着的那抹发自内心的笑意,心情舒畅的绛浚和霄瑶饶有兴致地围观小两口打情骂俏、斗智斗勇,还想着再来几碟小菜就更好了。
“难道我们嗯嗯的时候父亲他们也要在吗?!”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常年与“不正经”的宵蓝厮混,衍衡的脸皮虽然依旧薄的像上好的宣纸,透光透亮,但在言辞上的犀利程度提升了不是一星半点,必须快准狠地戳点,刺得宵蓝哑口无言。
“嗯咳!”这下换成宵蓝沉默是金了。
想要打破眼前的胶着的战局,唯有干脆利索地转换话题这一途径。可惜看戏不过瘾的父亲大人不愿意如此轻易放过宵蓝,难得看到儿子出糗,当然要乘胜追击,过了这村儿可没这店儿。“儿子啊,你就一次也没觉得团团那只红色的眼睛不正常吗?”一句话直戳靶心。
“我对妖族又不是很了解,而且兔子的眼睛本来就应该是红色啊,红色在天族中也不是没有。”意有所指地盯着绛浚红色的长发看。
“你的意思是自己犯蠢的责任在我吗?”绛浚眯起细长的眼睛,充满压迫的视线好似只要宵蓝一点头就会洞穿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