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定大厅一片安静，伊丽莎白看着面前神情冷淡的青年，脸上是毫不作伪的疑惑，“通关游戏？”
周棠：“你不知道？”
伊丽莎白和发色一样金黄的睫毛眨了两下，“您是想问怎么通关副本吗？每个副本都有自己的规则，比如说我还在副本的时候，要求玩家找出我死亡的真实原因这样。没有通用规则。”
……
两位大佬的沉默让目前弱小可怜无助的伊丽莎白小姐立刻警惕起来，她的目光在周棠和宋明景的脸上小心翼翼地来回巡视，立刻哭丧起来，“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不是通关副本。”陆芸急急地上来解释，“是离开游戏，离开这个游戏。是通关一定数量的副本还是要达成什么条件吗？”
伊丽莎白睁着自己水蓝色的眼睛和满脸着急的陆芸对视，片刻后，她笑了一下，伸手把自己落在脸侧的碎发别到耳后，“您在说什么呢？人类，是无法离开游戏的。”
陆芸身体一僵，脸色陡然难看。她求助地回头看周棠和宋明景，希望得到一些支持。
“别担心，各位。”伊丽莎白在她身后继续说道，“休息时间会随着通关副本数量的增加随之增加，有些玩家可以在休息处享受好几年年的愉快假期。你们会喜欢的。”
清清泠泠的声音像是翘在枝头的黄鹂鸟，但因为内容，凭空带上了令人不适的诡异。
陆芸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周棠平静地给了陆芸一个眼神，接着垂下眼，没对伊丽莎白的话做出什么反应。仿佛她说的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
“我回房间了。”
“哎，周哥……”陆芸叫了声。
“你等下。”宋明景伸手按在周棠肩上，转身问伊丽莎白，“还有多久能好？”
伊丽莎白尖尖的手指在仪器上按了两下，“现在就好了，您看下。”
宋明景单手接过，从仪器里拿出来的小丑左腿已经不再是之前那副庞大古怪的样子，下方大腿和膝盖关节全部被去除，只留下了一截铜制刀柄。连带着的还有一张报告单。
宋明景看都没看就直接把报告单折了两下塞进兜里，“走吧。”
陆芸就这么站在原地，看着两人并肩走远。天地苍茫，留下她和伊丽莎白这个不是人的东西面对面大眼对小眼。
伊丽莎白：“你看上去有点多余。”
陆芸：“……”
伊丽莎白：“哦豁。”
周棠用房卡刷开门，宋明景就不客气地走了进去。虽然这地方从外面看是宫殿的模样，但房间打开还是和普通酒店的样子没什么区别。
宋明景像是主人那样找了个地方坐下，从口袋里掏出报告单摊开放在面前。
“有事？”
“你看上去不怎么高兴。”宋明景撑着头看他，“我想着，之前给你找不痛快的小丑都被砍成那样了，怎么就这么会儿的功夫，您又能生起气来呢？”
他的语气实在温和无辜，仿佛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个任性的小孩子一般。
周棠靠在墙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想象力这么丰富，不去写书可惜了。”
宋明景目光在报告单上一扫，就不太感兴趣地将东西放在一边，声线轻快就像是捏住了兔子尾巴的狐狸，“是吗？我还以为周先生是在为那个npc的答案生气呢。”
他就是存心气周棠，此时慢吞吞地把伊丽莎白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人类，无法离开游戏。”
周棠冷笑出了声。
很难形容他听到这句话时的感觉，非常不舒服，整个胸口都像是被什么东西沉沉压住了一般。但在宋明景面前，他就下意识拒绝承认这点。
宋明景笑了一下，一副你说是就是的样子，“别这么生气，这地方既然是你弄出来的，就不会无懈可击。”
“……嫌舌头碍事可以自己割掉。”
含嘲带讽的一句安慰直接取代了那句恶心人的话。
“我只是根据之前我们合作时的经验做出合理判断而已。”宋明景无辜地叹了下。
周棠冷嗤一声，“我到底是有多倒霉，才会和你合作过多次。”
宋明景笑得温文尔雅，“没办法，指挥系的必须带个研究员，我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