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葵眉开眼笑,“那攒够了银子,我们就进京!”
“好,我去宋家一趟,你在家等我。”
“夫君!”
柳蕴驻足回头,就见冬葵像是想起了什么,神色略微茫然地向他解释,“我就是想说,自打那次药材过后,我就再没偷过东西了。”
柳蕴慢慢别过头,“知道了。”
看来她想起了被宋家人污蔑偷盗一事,那这戏要赶紧做了。
宋家实则离得不远,与他们家就隔了一户,据说宋家以前很富,做生意失败了才被逼得搬来这里,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家依旧是条巷子里最富的人家。
宋父继续在外做生意,宋母则持家有道,但从未在冬葵面前出现过,可有可无,宋母生了一对姐弟,弟弟名叫宋瑜,正是柳蕴要教的少年,这少年与冬葵关系不错,冬葵称他宋狗狗,姐姐叫宋谣,面容清秀温婉,只在冬葵面前出现过几次,却极为重要。
柳蕴忆起冬葵将幼帝当成宋狗狗过,就进宫见了幼帝,幼帝多日未见他,自然想念,一听要他做戏,欢呼起来,“今日就去?”
“对。”柳蕴含笑。
幼帝换上朝气蓬勃的劲装随着柳蕴出了宫,至胡明志处,胡明志等人行礼,又禀告柳蕴:“三娘在同夫人绣花,夫人无事。”
柳蕴放心,众人商议如何做教书期间的戏,提及宋谣,顾颐建议,“不若让婉儿来吧?她就在隔壁,来回方便。”
宋平水咬牙,“少把我闺女喊得这么亲昵!”
顾颐无辜。
柳蕴屈指敲了下桌面,“年龄不符。”
比之当年的宋谣,宋婉儿稚嫩许多,容易被冬葵看出来,众人一时寻不到合适人选,幼帝突地忆起一件事,“皇姐可搬来这里?”见众人点头,幼帝微怒,起身往外走,“朕去瞧瞧!”
长公主正在隔壁院里令人改造宅子,这宅子太破了,实在称不上她尊贵的身份,正吩咐人时侧头幼帝他来了,微微吃惊,“陛下怎来了?”
幼帝紧皱眉头,“你来此是为了柳蕴?”
长公主没想到被他直接戳破了心思,红着脸颊环顾左右,见众人都在忙,无人敢注意这里,走近幼帝低语,“人多嘴杂,陛下可不能乱讲。”
幼帝冷哼,“除了这个原因,朕想不出别的了。皇姐,你若真在打柳蕴的注意,朕劝你极早放弃,你比不过柳冬葵的。”
他不说还好,一说,长公主就想起了不久前在柳蕴那里受的委屈,眼圈一下就红了,还有滴泪的趋势。
幼帝头皮发麻,“不过劝你一下,你就这样。”
长公主拿帕子按按眼角,“陛下,我才是你的亲姐姐,你怎么总向着外人?”
什么亲不亲的,幼帝一贯烦提血缘关系,索性道:“你若执意如此,倒有个机会。”将隔壁做戏的事一说,长公主一开始端着矜持的态度不同意,心里想着,与她做戏,岂不是掉身价,但是这样就可接触柳蕴了……
幼帝转身要走,“你若不愿意就罢了。”
“我愿意!”长公主急急答应。
此时的隔壁,柳蕴忆起往事,与崔时桥讲了诸多细节,崔时桥记录时的笔杆都在微微颤抖,及至柳蕴回忆完毕离开,崔时桥招呼顾颐过来,低语,“这次你歇着,没大场面,都是些……”
顾颐挑眉。
崔时桥看着本子下了定义,“感情戏。”
第二日,宋平水着工部在巷子里粗略地将柳蕴隔壁的隔壁修了修,权当做是宋家,长公主先搬去宋家住着,幼帝每日出宫来上半日的课。
柳蕴第一次佯装来上课时,冬葵是跟着的,与宋谣打了个照面,不疑有他。一连几日,柳蕴都对扮作宋谣的长公主视若无睹,长公主急红了眼,翻开崔时桥送来的本子瞧了瞧,里面有宋谣与柳蕴的第一次近距离接触。
那天早晨出门,天还好着,临近中午下了雨,宋谣挽留柳蕴,柳蕴执意要走,她便取了伞,“我送先生回家。”撑开伞出了屋檐。
雨点织成密密麻麻的网,柳蕴在檐下不动,宋谣强忍着姑娘家的羞涩,伸出手要去拽柳蕴的衣袖,柳蕴侧身躲时,正好冬葵撑着伞到了,伞面一撤,露出一张俏生生的脸,“夫君……”
柳蕴疾步下来,夺过伞给她打着,回头婉拒宋谣,“谢宋姑娘费心。”拥着冬葵往家去。
长公主读到末尾,觉着宋谣不过是平民姑娘,生得也一般,柳蕴置之不理也属正常,若是自己,他可会改变?
长公主跃跃欲试。
她在等一个下雨天,冬葵却一天都等不及了,这天用早饭时连连往外瞥,神色焦急,“今日不下雨?”
柳蕴放下筷子,“会下,继续吃饭。”
冬葵开心,埋头吃饭。
饭毕,冬葵沉迷绣花,晾了柳蕴好一会儿,柳蕴有些恼地提步去隔壁下了命令,“今日上午天要下雨,不下不成。”
宋平水指了指天,“这您得和老天说。”
顾颐闲得没事干,“我当扮演老天,要我说,那就让随从们举着盆站屋顶上墙头上泼水吧!”
“屋顶墙头不够高,谁能在空中洒,才逼真!”宋平水显然在为难老天,顾颐不吭声了。
柳蕴无奈地捏了捏鼻根,“顾颐,让你的暗卫营来。”
顾颐:“……”
暗卫营百十来个暗卫,素日手起刀落杀人不眨眼,过得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日日自诩是京中最酷的崽,直到这日上午,他们被顾颐召集到一座破院子里,一人发了一块黑布,一个洗脸盆,“这次任务特殊,等会儿把脸蒙上,把盆接满水,口号一响,施展轻功腾至半空,开始洒水,懂?”
暗卫们:“……”
老大,你要傻了,你就眨眨眼。
顾颐:“不需要咱们抛头颅洒热血了,咱们洒水,开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