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凛说这话时,语气里还有股哥哥对弟弟的宠溺感。
余忆又转移了话题:“你弟弟是学医的,你是学什么的呢,传媒么?”
他记得成凛的前一份工作是记者。
“我?”成凛手中的筷子停顿了一下,“我什么专业也没学过。”
“我没念过大学。”成凛抬起头,很坦然地承认。
余忆跟他对视了一秒,慌慌张张地低下头:“哦,这样啊……”
“你看我现在像是挺规矩一个人吧,”成凛没避讳这个话题,继续说着,“但我念书时挺叛逆的,高中都差点不想读完,还差点被我爸扫地出门。”
“是为什么……不想读?”余忆低声问。
“没有具体的原因,我父母都对我挺好,学校里的朋友也挺多,但就是突然厌烦了,没由来的讨厌自己身上的一切标签,都想给摘了。后来真摘了之后,又发现那根本不是一件多轻松的事,反而在无形中伤到了很多关心我的人。”成凛喝了口汤,结束了对过往的深省,“所以我慢慢找了回来,以我在乎的人所喜欢的方式,走了现在的这条路。”
余忆沉默了很久,才点了一下头。
成凛所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能理解。最迷茫的时期他也曾萌生过同样的想法,只是那时候还算年少的他没有那股勇气,等突破了最纠结的阶段,又感觉再坚持一会儿也许还能更好,就这么硬撑着看到了所谓的阳光地带。
他和成凛不一样的大概是成凛先否决了再接受,而他是先接受了,再被全盘否决。
他现在看着成凛,会觉得成凛现在这么说话的时候才更像是符合23岁年龄的年轻人,而不是那个考虑事情太过细致周到会显得比他更成熟的经纪人成凛。
“你呢?你是学什么的?”成凛问。
余忆仍有些失神地抬头看着成凛。
“我是学音乐的。”余忆回答。
余忆的简历成凛应当早已经知道了。只是可能,现在两个人聊天的气氛有些难得,就像两个朋友之间的正常交流,所以成凛才问出来的吧。
余忆念的并不是最顶尖的音乐学院,他最开始也只会唱唱歌,偶尔参与几场文娱活动。
写歌反而是从离开校园之后才开始的。钢琴也是从那之后才熟练起来的。
他的简历里应该没有提到他怎么开始写歌的这段经历。事实上这段经历除了他当时的经纪人袁兵,并没有其他人知道。
成凛既然和袁兵关系不算近,应当对他那段经历也是不知道的。
成凛没有多纠结在这个话题上,而是很快地将自己碗里的饺子吃完了,坐在桌边玩起了手机。等余忆吃完,成凛非常迅速地收拾了桌子,碗也给洗了,完全不给余忆插手的机会。
“现在想要去健身房也还来得及,但我建议先消消食,你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成凛走出厨房说,“明天我给你定的那些电器就会开始陆续运到你的住处。”
“电器?你已经买了?”余忆吃了一惊,马上掏出了手机来,“多少钱?我付给你吧。”
“不急,安装电器的时候你可能不在家,我帮你来安排吧。”成凛看着他说。
余忆迎着他的视线发了一会儿呆,才反应过来:“那我给你钥匙吧。”
他之前在看完房子签完合同时就已经想要将钥匙给成凛了,耽搁了一会儿,没想到就已经变成了被动。他不禁有些懊悔。
成凛却在这时候说:“钥匙不用给我,你放在物业那儿,等电器都装好了再拿回去。”
“要给。”余忆一时心急,不经思索地说出了口,“我本来也想给你一套钥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