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乔木高大,但生长的大都是柏树,四季常青,即使到了秋冬,也是蓊蓊郁郁的青绿,这漫山遍野的柏树,便是村里人主要的柴火。
林书没有砍树的能耐,捡的都是些地上的掉落干柴棍子。
地上长着覆过脚踝的草,到了这个季节,已经是青黄交接了,这些草水牛不爱吃,但没有办法,人都吃不饱,哪有给牛吃的粮食。
林书看了眼在山坡上的水牛和彩凤,小幺儿,捡着柴,又向林子里走。
刚开始还有人踩出来的路,走到了深处,便不见路了。
他捡完柴火,沿路看到几株成熟的野山楂果树,但这果子即使熟透了,吃着嘴里还是有股子酸掉牙的涩味。
林书停下来,撇了几串果子茂盛的枝头,放在背篼里,继续往林子里走。
他走了没多久,又爬上了山坡,眼前突然开阔起来,有一片空地上,修了座土墙房。
房子有两间,但比较陈旧了,紧闭的木门上,连颜色都比较灰沉,房檐上还有些蜘蛛网,不像是有人住的样子。
林书也没从原主的记忆中得知什么信息,毕竟七岁的原主,也不可能什么都知道。
这生产队少说也有几十户人家,且修房子修在这种深山老林的,还真是不少见。
院前有石头搭成的洗衣台,还有个水缸,倒是几株果树让林书激动。
这院子前荒废的地里,种了几株果树。
林书看着那株一人怀抱的拐枣树,三四米高,这个季节,拐枣熟透了,有的都落在了地上。
他放下背篼,想法子爬山树,主要是这树干太高了,还好踩在石头上能爬上去。
这拐枣还怪甜的,吃在嘴里,就跟蜜糖似的,甜而不腻,林书这嘴巴可算是尝出来点味道了,这几天吃粥喝白水,舌头都快淡出鸟了。
林书吃了好几串拐枣,才想起自己没洗手,穿越过来,连洁癖都给他治好了。
他想着找点水洗个手,结果低头一看那水缸,里面的水都黑的发臭了,打算洗个手就忍不住下手。
林书爬在树上吃饱了拐枣,给身体补充了糖分,就多摘了几串,捧着正要翻下树,就感觉屁股一痛,裤子被什么勾住了。
林书动了动腿,莫名奇妙地回头一看,就听到嗷呜的一声,一只站起来人高的灰狼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呲牙咧嘴,凶神恶煞,吓得林书砰得砸到了地上,窜起来就拔腿就跑。
“嗷呜。”
狼叫声逼近,林书吓得三魂去了七魄,等到他撒腿子跑到了好几分钟,才逐渐回头看,没有大灰狼的身影。
林书在原地上气不接下气,才意识到背篼忘在那里了,顿时又是一阵懊恼。
对了,刚才还感觉到屁股痛。
突然,林书感觉到身后一凉,手一摸,抓到了一片迎风招展的裤子布片。
“操,死狼!”
林书想吃狼肉了。
林书将外面的衣服脱下来,裹住腰,才挡住了那撕开的布片。
想着那大灰狼估计不会一直待在那里,林书等了会,才重新返回去拿背篼。
林书看了眼周围,突然神色一变。
完了。
这是哪里?
他刚才只顾着跑,没注意方向啊。
林书看着陌生的林子,一时咽了口唾沫,只感觉到林中突然暗了下来,连日光都照射不进来,冰凉的空气都有些森然。
这太阳突然暗下来,就跟恐怖电影特效一样,似乎预示着要发生点什么。
作为一个胆小的导演,最怕的就是恐怖片,这辈子都不会拍恐怖片,脑子里却在这个时候,想起了前世看过的恐怖片。
什么午夜凶铃啊。
咒怨啊
鬼来电啊。
“我草。”
“住脑。”
林书咽了口唾沫,紧张地看了眼周围,试探地走了几步,却感觉周围都没有路,只有荒草和荆棘,他刚才是脑子秀逗了不看路就埋头狂奔吗?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林书只想着赶紧走出去,至少能看见太阳再说。
这老林子里,荒无人烟的,吹个风都感觉有人在拍你的后背。
林书走了没几步,就后背一凉,又蓦地往后看了眼,然后才继续走。
这一步三回头的,林书倒是更紧张了。
“咳咳。”
“唱歌吧。”
“河山只在我梦萦”
“祖国已多年未亲近”
“可是不管怎样也改变不了”
“我的中国心”
当林书唱到中国心时,突然脚下被什么东西拽住,他停下来,缓缓低头,就看到一只苍老如槁木的手从地上伸了出来,死死地抓住他的脚。
“啊。”
林书脸色巨变,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响彻云霄。
过了半晌,林书才睁开眼睛,硬着头皮去看这只手,吓得他差点没出息地腿软尿裤子。
这会,他才发现这地面竟然是有个山包包,这只手是从一个洞里伸了出来。
他颤抖着腿,看着这只死死抓住他脚踝的手,然后朝着地下轻声道:“下面有人吗?”
“哪路大哥好汉,能先放开我吗?”
林书噼里啪李讲了一大堆,那只手才缓缓地松开,然后林书猛地往后退了几步,这发现他什么时候竟然踩在了坟堆上。
那坟堆很矮,外面是砖头,奇怪的是砖头竟然没有合缝严实,不过那坟头确实有一块墓碑。
林书没看仔细,看到墓碑就浑身一抖。
“我草。”
“鬼打墙啊。”
林书拔腿就跑,却清晰地听到了细微的声音从坟堆里传了出来。
“咳咳。”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