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淡淡地回道:“我看全酒楼就数这里最好,位置最宽敞,视野最开阔,不需要再换了。”
店小二顿时傻眼了,连连阻拦道:“这里真是不能坐的,这个位置可是风大爷的,十几年了从没别人敢坐。”
那年轻人听后只是微微一笑,便不再做声,身子也不肯挪动半分。
花五郎见状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道:“好一个胆大包天的俊书生!既然来了天香楼就不能不知这里的规矩,风林风大爷的位置你小子就是不能坐的。”花满楼知道哥哥这样大声的说话就是要提醒那位涉世不深的年轻人,以防他惹下祸端,可是那人听后竟只是冷笑了两声,并无起身之意。
此时天香楼里的众食客都已放下了碗筷,纷纷向着二楼望去,众人都知风林每日傍晚时分都会来天香楼喝酒,此时已近黄昏,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到底要做什么?
“年轻人,看这架势你是有备而来啊,是不是找我风大哥有事?既然到了我的地盘上,有事不妨先与我李天魁说说。”说话人是从后堂走出的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人,此人正是天香楼的老板李天魁,他口中的风大哥自然就是那位名满江湖的“独臂双刀”风林大侠,当年要不是风林救他于危难之时,如今不要说这生意火爆的大酒楼了,就是李天魁这一家人也早已不复存在,所以想在天香楼里得罪风大侠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年轻人看了李天魁一眼,忍不住笑了,反问道:“我还以为天香楼的李老板叫天香呢,原来是叫天魁,哈哈,真有趣。”
那个李天魁也是这座大城中很有势力的人,行事又一向霸道,岂能容得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调侃自己,他登时横眉冷对,怒吼一声:“混账!天香乃是我母亲的名字。”他拍桌而喝,大堂内气氛顿时紧张起来,眼看着两人话不投机便要动手,却突然传来一声笑语:“你这臭小子真是胆大包天啊,李老板何等威望,我们花家兄弟也要礼让三分,你竟然如此无礼,还不快快向李老板赔个不是。”
说话者正是花家五公子,众人一听便知这花五郎不想那年轻人口中生祸,方才是圆场来了。李天魁一见花音楼的面立即满脸堆笑,说道:“哪里哪里,五公子客气了,哈哈。”他纵然行事霸道也不敢得罪江南首富花家,既然听出花五郎话里话外对那年轻人颇多照顾,便也立即压下了火气,又道:“五公子定是又馋小店的狮子头了,我这就亲自下厨去做。”
花五郎笑着回礼,道:“李老板无需多忙,狮子头早已入了五童的口,今日不光五童有福,舍弟也跟着大饱口福,哈哈。”
李天魁连忙向后望去,问道:“是六公子还是……”
花满楼收起手中折扇,起身向前走出几步,微笑着说道:“七童花满楼见过前辈。”
“哎呀!没想到七公子竟能亲临小店,我这里真是蓬荜生辉啊,幸会幸会。”李天魁兴奋地走到花满楼面前一阵寒暄,对方却只是礼貌地微笑回应,并未多言。
堂内众食客一听花满楼的名字立即议论纷纷起来,这位盲眼贵公子温和潇洒的气度令所有见过他的人印象深刻,但是最令他名声大噪的还是他那位四条眉毛的挚友陆小凤。人群中反应最强烈的竟然是身旁风林座位上的那位一直清冷寡言的年轻人,他一听到花满楼的名字便立即回过头去,死死望着对方的盲眼,一脸惊讶的表情。花满楼也把脸侧过去,仿佛与他在对望一般。
花满楼虽然看不见,但这却丝毫不影响他了解身边的人和事,他的听觉、嗅觉、触觉、味觉都远超常人,在他的身上深刻地印证了一句话:上帝关上了一扇门,同时也会为你打开一扇窗。花满楼的心中何止开了一扇窗,他那个永远敞开着大门的小楼里四向有窗,窗外时时遍布着鲜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