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郑小姐孤零零地躺着,身上的血也没人帮着擦擦。
把东西一放,我去找水和布。等拿着东西回来,鲁源还在那里。
将软布在水盆里打湿。一边轻轻擦拭,一边问鲁公子:“她有家人吗?”
“应该有吧~……她不住在都城。”鲁源说着站起来,走到门口,看着外面。
静静的屋里。
拧干水的声音,布在磨擦的声音,还有人的呼吸声。
“好了。”
听到我说话,鲁源转过身问,“你想~把她怎么办。”
“找地方埋了。”我回答。
“嗯。……我现在带你去柩铺。”说着,他捧起那些衣裳,绵布的卷诏,任命牒,赏金等杂物。我见东西多,便跟他说:“衣服就给郑飞穿吧。”
“胡闹!给她,你穿什么!”说着白了我一眼。
“啊?天天都穿一件衣服!”这也太抠门了,至少也要两套,能换着用呀。
“哼,这是礼服,平时用不上。朝服,尚衣司会派发的。”他没好气地解释着。
“哦~”唉,真麻烦啊。
我抱起郑飞。
“怎么回事?这个样子,店里让你进!有没有脑子。”
“?柩铺不是做这个买卖,为什么不让进?”
“!她们不管埋人。再?说,你就一路抱着她!”
又被鲁源说教了一番。……没办法?,我又不是常干这事,不清楚情况,犯点错误也是难免的。
……
“什么,要一个月,没有现成的?”我问。
“这物件,全是早定下。慢慢的,考究地做。一个月是最快的,大多要花费半年工夫。”棺材铺老板说:
别说半年!一个月就烂透了,我心想。“烦劳,想想办法?。”跟她说:
“唉,真是不行。原来倒是有几?个棺柩是做了又不要的。可几天前,已经被人先买走了。都是武考上被那个掉了。”老?板做出捅刀子的模样。
……
最后,全靠鲁源登门拜托,高价从一户手头比较紧的人家弄到了棺材。
……
看着,这个小土包,里面的人,前几?天,还活生生?呢,唉~郑飞~
葬你在翠林之间,用笛声送行吧。
此处青山可埋骨,它年夜雨独伤神。与汝后世再?为友,更结来生未了因?。
……
听到树叶被踩踏的声音,来人的气息很柔和,没有危险。我便继续吹奏着。
“她很好,有人记得。”
放下笛子。“伤好了。”我问,但没有回头。
“嗯,好些了。”她走到我边上。
“怎么找来的。”我抬头,看着小白。
“正喝茶,见你在楼下的大街上扛棺材,就跟上了。”她拍拍我的肩膀,坐到旁边。
“郑飞,给你引见一位新朋友。白姑娘。”我微笑着跟面前的土堆说。
“你怎么知道我是白姑娘?”她上下打量着我。
“啊?真的?你真是……”不会这么巧吧,头发白就姓白?
“当然不是,贺安杉,哼。”她打断了我。
“贺小姐。在下尹毓祺。”贺~安~杉,我记住了这个名字。
“我知道你叫什么。”贺姑娘将手托住下巴,看向远方。
“……”
我跟她,都不再?多话。就这样安静地待了很长时间。
“我身手不如郑飞,可她却死了。这是命吗?”贺小姐忽然说:
“也许吧。”她俩的那场我看了,非常精彩。郑小姐这么好的功夫,不知道苦练了多久,可是,说没了就没了。唉~不单单有本事就行的,还要有运气,时时都要想着保护好自己。这一刻,我觉得自己特别不想死,不愿意就成了这么个小坟头,一定要活着,好好地活着。
“给我也吹一曲吧”贺安杉说。
“嗯。”将笛子放在唇下。
仿佛是: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烟翠山上寒,坡映斜阳霞飞入,芳草无情,更在生死外……
“曲子是什么名儿。”她问道。
“就叫它‘黯乡魂’吧。”我说。
天黑了,山林间传来几声鸦鸟的怪叫。
“你的软剑呢?”
“跟郑飞埋一起了。”
“哦,上面有那些人的血,算是好祭物。”
“嗯。”
“累吗?”
“有点。”
“下了山,还有十?里地。呵”
“我知道!”
“怎么埋这么远?”
“想找个有青山绿水的地方。”
“~要是有天,我死了,你也帮着寻个地方。”
“考虑得挺远~别瞎想了,好好活着吧。”
“如果你死了,我会来……”
“别,咱俩谁都别埋谁,行吗。”
“呵,你怕啊。”
“是,怕得要命。”
“真没瞧出来。那天~我以为你要拼命。”
“左右是死,不如拼了。”
“原来,不是为了郑飞啊。”
“当然不是,我都是为自己。”
“那跟武崇,你可没这么拼。”
“谁说没拼,差点死了,伤得可比这回重?。”
“那你干嘛拦着她自杀?”
“……”
“以后别这么心软了。就要狠一点,看她们谁敢惹……”
“你怎么话多起来了。”
“呵~”
“那是什么?!”
一道白影掠过。
作者有话要说:刚才地震,我还以为是自己码字过多,造成的头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