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淑琴轻声笑了一下,没有轻蔑的意思,就是觉得小孩子果然就是小孩子。
看似冷静,内心实则万分紧张,沈毅轮没有分神去关注身后发生的事,微张嘴轻轻吐出一口浊气。他习惯静物练习,果然对行动迅速的目标无法进行精准的射击。
为了躲那只看起来很是诡异的秃毛鼠,王伯搬起附近的凳子,朝秃毛鼠身上抡过去。抡的有些过早,只是刚好挡住秃毛鼠前进的路,并没有成功砸在它身上。
秃毛鼠立刻改方向,朝沈毅轮飞奔而去,这次早已准备就绪的沈毅轮一箭射穿秃毛鼠的身体,箭头钉入地面。
过来的叶择年刚好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替沈毅轮欢呼一声:“漂亮!”
沈毅轮假装淡定,收箭。他的手臂微抖,表明其主人此时的内心是处于激动状态。看来平常的时候也该练习下射击动态目标。
王伯来到秃毛鼠旁,将连着鼠的箭从地上拔起,举到眼前,被串在箭上的秃毛鼠仍旧散发着活力,挥动着短小的四肢,除了自由受限外,其他仿佛并未受到任何影响。
它的身上丝毫未见血迹。
王伯将它带到屋外,然后在一块木板上帮这只秃毛鼠真正结束生命。
倚在门边,叶择年悠悠感叹说:“如果是一只正常的老鼠该多好。”
沈毅轮看着他:“?”
叶择年舔了舔唇:“我听说,野生的肥老鼠肉,味道超级美味!”
“……你走。”
庄园里的菜园,有着一条通往外面的小水渠,用来引进附近池子里的水浇灌菜地。
小水渠的横截面积很小,大概只有一个成人手臂粗细,所以除一些娇小的小动物和小昆虫外,其他稍微大型点的生物无法进来,王妈正蹲在那里采摘青嫩欲滴的小青菜,准备用来做今天中午的青菜汤。
混合着泥土的水流慢慢悠悠地流着,静悄悄,危险正在慢慢浮出水面,靠近。
感觉到身后有些怪异,王妈回过头,意外看到一只湿漉漉、毛绒绒的可爱小狗,马上卸下防备心,觉得自己有点草木皆兵。
她冲小狗招招手:“可怜的小东西,冻坏了吧。”
小狗很快就来到了她面前,低着头,王妈的手就放在它能够到的位置。
快到饭点,见老伴还没有回来,王伯便去菜园找她,王妈还在整理着那一块菜地,默不作声。
王伯帮她拿起一旁的菜篮子,不用言语,俩人默契的一起返回,他注意到王妈手上提着一个塑料袋子,里面是一团泥巴,王伯没有多想,也没问。
路上,王妈以平常的语气和神态说话,说出的内容却让王伯呆傻片刻,她说:“老头子啊,要是某天我不在了,记得帮我照顾房间里那盆月季,知道吗?”
王伯小小紧张了一下:“老婆子,怎么突然说这个?”
王妈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安慰他:“没什么,突然想到了而已。哎呀,别想那么多了,孩子还等着我们吃饭呢。”
进屋前,王妈将那塑料袋随手扔到了垃圾箱里。
中午这一餐上,王妈明显比平时活跃了点,和女儿谈着生活细节技巧,脸上的笑容就像是溢出来般,藏都藏不住,一直洋溢着。
王伯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他问王妈是不是有事瞒着他,她只说没有。
连叶择年和沈毅轮俩个外人都觉察到,王妈今天说的话似乎比平常要多上许多,沈毅轮瞥见王妈用布条包扎起来的右手中指,关心问:“受伤了?”
王妈下意识将中指缩进拳头里,面上表现出不怎么在意的态度:“刚刚除草的时候,不小心割到出了点血。”
王伯接话:“以后这种活我来就好,你小心点。”
饭后,王妈表示今天有点累先回房间休息,将房间里的东西整理又整理好几次后,她轻轻叹一口气呆呆站在原地。
原本只是指尖的疼痛,已经蔓延到整个手臂之外的地方。她想了想,带上那张老旧的全家福照片,一身轻松的出门。
叶择年正好看见她打开庄园的最外门要出去,随口问了一句:“要去做什么?”
王妈已在门外,反锁好门,向叶择年展示身后的黑色大垃圾袋,说:“去扔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