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觉得,”兰丸抚摸着自己帅气的脸颊,“毕竟那是他的净土,也是他和须奈子曾经一起去过的秘密基地。”
“不过咱们演的这一出戏,能够让恭平发现自己的内心吗?”雪之丞戳着自己的娃娃。
没错,从安排须奈子离开再到这一系列的激将法,都是他们共同商讨出来的计划,其中还有咖啡店老板的鼎力相助。
须奈子依旧在附近接受光照和外出的训练,但是她本人对于大家的真实目的一无所知。
她只知道自己需要一个安静且不受打扰的地方进行最后的强化练习,至于恭平是否承认对她的心意,须奈子压根就没有想到这方面去。
如大家所料,恭平的确来到了勇气之丘,这是他心目中的净土,也是他噩梦的起点。
走过之前两个人一起漫步的小路,感受着温暖的阳光和轻柔的微风,他的脑海中再次回荡起了姑姑的问题。
你对须奈子到底是什么感觉?
“是喜欢吗?”
他躺在草坪上,望着变幻多端的云朵出神。
他承认,除了须奈子和自己的母亲之外,没有一个女人在他的心中留下过如此深刻的印象。
她的笑,她的奇特,她的泪,一切都好像历历在目。
雪之丞他们说,如果会因为一个人的举动或哭或笑,在想到她的时候嘴角会情不自禁的勾起,那么自己一定是喜欢上了她。
那么自己对她的感情,就是喜欢吗?
恭平不懂得喜欢的含义,在过去的岁月当中他从未体会过爱情的滋味。
姑姑的这个问题,让他陷入到了无尽的苦恼之中。
……
在接下来一周的时间里,恭平充分感受到了内心的空虚。
坐在须奈子空荡荡的卧室的地板上,和她相处的回忆时不时的浮现在脑海之中。
第一次见到她的恐惧害怕,到后来被她做的料理所深深折服的胃,再后来,自己被她“好闪亮”攻击撞到失去痛觉的额头和鼻梁。
想着想着,他忽然笑了出来,偌大的房间里凭空传来了他的一声轻笑,却是那样的冷清落寞。
手里不停把玩着须奈子送给他的一个头颅玩具,他望着它怔怔出神。
很难想到,自己居然真的因为须奈子而喜欢上了这种恐怖的东西。明明是个让人头皮发麻的存在,可是在恭平看来,这个头骨居然还有那么些可爱。
吃了好几天的外卖,恭平的胃已经在叫嚣着抗议,为此他特意去曾经喜欢的餐厅改善伙食,可是胃依旧不太满意。
在不知不觉之中,就连自己的身体器官都离不开她了。
如果不是这一次,他怕是永远都不会知道须奈子对他的人生意义。
须奈子的黑色斗篷还留在她卧室的角落中,恭平默不作声地盯着它,脑海中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他要去医院看看母亲。
之前须奈子有劝过他和母亲和解,但他沉浸在自己的怒气之中根本没有把须奈子的建议放在心上,甚至还对她说出了那样过分的话让她伤心。
虽然须奈子已经离开了这栋房子,但是恭平想要按她的心愿去医院探望母亲,无论结局如何,总归是对自己心理上的宽慰。
而且他无端的有着这样的侥幸心理:是不是自己和母亲和解之后,须奈子就会回到自己身边了呢?
医院。
“不是说过让你不要来医院的吗?”父亲在看到恭平的第一眼就怒斥道。
“我披着斗篷,不会让她看到我这张脸的。”恭平低着头,没有多言。
父亲的脸上迅速闪过一丝挣扎,对于自己的这个儿子,他的心中也是十分愧疚的。
他知道妻子常年经受着外界的压力,但自己的工作常年繁忙,不能时时照看着妻子。
如今妻子再度病发,他也只能通过避免双方见面来减少妻子发病的概率。
如果可以的话,谁不想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坐在一张饭桌上吃饭?
“爸爸,我就看妈妈一眼,很快就走。”恭平哑着嗓子,已然把自己的姿态放到了最低。
面对儿子这样的祈求,爸爸终是叹了一口气。
“进去吧。”他侧开了身。
恭平和妻子之间聊了什么他不清楚,但是在恭平离开之后,他发现妻子的状态明显好了许多。
“怎么笑着笑着哭了,医生不是说不让你大哭大笑的吗?”丈夫赶紧拿出纸巾帮她擦眼泪,语气虽然责备,但是动作却是轻柔的。
“那孩子……”母亲握住了丈夫的手,“是我亏欠他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