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赶啊。成,没问题”王凯犹豫了一下又说“那啥,你爸妈他们知道么”
“知道,我出来的时候说了一嘴”梁辰说
“那行,我去给他收拾一下行李”王凯说完后又回头对王爱兰说“阿姨,您跟我一块儿吧。我还得准备点儿药,正好也给您交代一下,您到时候看着他让他吃了”
“我还用看么,小梁不也跟着去么”王爱兰说
“啧,这到底是您儿子还是他儿子啊”王凯皱着眉头问
“行行行我知道了,那赶紧的吧”王爱兰催促着。待走出门后她又回过头看了简易一眼,才心事重重的关上了门。
关上门后梁辰这才放下来一直紧绷的神经,他叹了口气后抱紧了简易,歪过头一边亲着他的脖子一边小声的说“简小易,我刚快被你吓死了你知道么。无论我怎么跟你说话怎么暗示你你都没反应,就跟又不认识我了似的。哎。。。。”
“我爸爸。。。死了”简易哭着说“我。。。我都不记得。。。不记得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了。。本来明天。。就能。。。能见到了。。。。现在再也。。。再也见不到了”
“简小易,我知道你很难过。哎,这事儿发生的太突然了,隔谁身上都接受不了的”梁辰摸着他的后脑勺说“但你得坚强一点啊,接下来还有些后事要你去做呢。你爸爸已经去了这是没法改变的事儿,你能做的就是为他尽最后的孝心,让他顺顺利利的入土为安,对吧?”
简易点了点头。折腾了大半天后他已经严重的体力不支了。没一会儿就靠在梁辰身上迷糊了过去。梁辰看他昏睡过去后抱着他慢慢移到了座位上。等了没十分钟后,王凯拎着一包东西走了进来。看到简易睡着后,他小声的说“都准备好啦,现在走吗?”
梁辰点了点头,又问“他妈妈呢”
“我让她门口等着了”王凯没好气的说“真没半点儿当妈的样。出来后就一直逮着我问你什么来头,压根没操心他儿子跟这儿待的怎么样。再想想她刚才那拙劣的演技。。。。啧啧,我都快配合不下去了。”
“很正常,她才不会关心这爷俩”梁辰低头摸着简易的刘海说“你想,这俩人都各有各的家庭了,就算报丧的话也用不着她啊。心急火燎地大半夜跑过来,还费劲巴列地演这么一出,你说能为了什么啊。”
王凯想了想说“钱啊”
梁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说“简易他爸这几年跑运输挣了不少钱。今年又换车又换房的。他妈妈家就不行了,去年做了点小生意最后连本都赔了进去。我之前跟他爸联系的时候,他爸还拿这事跟我炫耀过。这俩人,别看各自组了家庭跟彻底没关系了似的,暗地里还较着劲呢。所以他妈肯定也是清楚他爸家里很有钱的。这下人一没,她还不赶紧拽上简易回家捞点儿。要是真能使上劲儿让简易多分点儿的话,那对她也有好处啊。”
“操,真他妈够可以的。人活着的时候算计人,人死了后又开始算计他的东西。这俩人,上辈子互掘了对方家祖坟吧”王凯呸了一声。
“哎,先不说了。等我都处理完回来后再说吧”梁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辛苦了凯凯,也折腾了你大半夜”
“你只要不再这么称呼我,我就不跟你介意”王凯说“车钥匙给我吧,我送你们出去”
“恩”梁辰笑了笑,掏出车钥匙后丢给他,然后蹲下身让简易趴到他背上后,重新站了起来,说“走吧”
王凯把三个人送到停车场后,跟他又嘱咐了几句后就回了住院部。梁辰把简易轻轻放倒在副驾驶后,又把座位调低,然后从后备箱拿出毯子,枕头之类的东西给他盖好枕好,最后取了眼罩耳塞给他戴上了。
王爱兰全程围观完后,小声对梁辰说“小梁,阿姨问你啊,你是本地。。。”
“阿姨,您给我说一下简易他爸爸家的地址吧”梁辰摁着导航说
“哦哦,等会儿啊,我存到手机里了”王爱兰说着掏出手机,划了两下后递给他后,又摸着真皮座椅说“哎小梁,你这车一看就很高档,应该挺贵的吧,真有钱”
“您想多了,我没钱,都是伸手跟家里要的”梁辰没好气的说
“那能要到也说明你家里有钱啊”王爱兰笑着说“命真好,家里有钱的话能比别人少奋斗不少年呢”
“嗯,您说的也对。不过反正就算没钱,我也不会把手伸到别人家要去”梁辰设置完后把手机递给她说“可以了”
“哎哎,那咱们出发吧”王爱兰倚回靠背,抓过后座的抱枕,两眼看呆呆的看着车窗,喃喃地说“简易命就没你那么好啊”
梁辰往后视镜里一眼后,又转过头看了看简易。简易呼吸平稳,看样子已经睡熟了。因为先前哭的太厉害鼻子不通气了,所以嘴巴微微张合着来配合呼吸。梁辰越看越想亲上去,但想到后面还有个肯定接受不了的亲妈,于是只能趁给他整理毯子时摸了摸他的手,然后叹了口气后看了眼时间,已经接近零点了。他伸手从扶手箱里取出一瓶红牛,打开一口气灌了下去后系上安全带,发动了车子。
车子开上高速后,梁辰往后视镜里瞄了一眼。简易的妈妈正枕着抱枕,斜躺着玩着手机。他咳嗽了一下后说“阿姨,我想问您点儿事”
“啊?”王爱兰转过头看着驾驶员靠背说“啥事儿啊”
“简易之前参加过葬礼么”梁辰问
王爱兰想了想后说“很小地时候参加过他爷爷的,但是那会儿太小了,还没记事呢”
“哦。那您能跟我说一下,您家那边地葬礼都什么习俗么”梁辰说“简易肯定不懂这些,所以我想提前有个数,到时候教他怎么做”
“哎呦小梁啊,你咋跟他亲哥似的”王爱兰边说着边直起了身子
梁辰也干笑了两声
王爱兰又笑了笑后躺回座椅上,看着车顶接着说“哎,你别看我们老家地方小啊。习俗还真不少。。。简永军人这么一没,简易作为长子,又是他唯一的儿子。回去后就得披麻戴孝跟他爸旁边守灵三天。到时候无论谁来了他也得跟着跪。第四天出殡前要净身。到时候简永军洗净下来的水都得由他泼出去,送殡的时候他也得在最前面,我记得好像还得拿着孝棒吧。等下葬后烧七,周年他都得去才行。总之规矩挺多的,你不用担心,到时候也会有专门的人教他怎么做。”
梁辰嗯了一声,转头看了看简易后,伸出手轻轻地捏了捏他的脸。
王爱兰想了想后,又补充了几句。她边说边想象那个场景,最后大概被感染了情绪。眼泪竟不自觉的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她伸手抹掉后又自嘲地说“真是。。。我居然还会为这个老家伙哭”
“阿姨,简易的爸爸是。。。车祸去世的吧”梁辰又问
“是啊。疲劳驾驶,要钱不要命的老家伙”王爱兰吸了吸鼻子说“一个星期前他跟我联系,说要商量简易的出院的事儿。我当时还挺纳闷的,但他说有个医生联系过他,具体说了些什么他没告诉我,就说尽量让简易这周末出院。其实我也早想让他出院了。这两年给他身上也花了不少钱。再供下去我也真没那个条件了。哎。。。说好了周五各自来北京后集合地。但后来他又说他老婆那边还有批货急着让他送,所以估计得晚点儿,差不多晚上7,8点能到。结果谁知道就在送货的路上。。。。”说到这里王爱兰失声哭了起来“听别人说那车是直挺挺的翻进了沟里,人都给挤扁了。他得多疼啊。。。。。都是那个狐狸精,一天到晚就知道使唤他出去拉活,自己浓妆艳抹地整天就知道逛街花钱。不要脸的臭婊/子,我很早之前就跟简永军说过,他早晚得被那女的榨干了。现在怎么样!榨的连命都没了!那个臭婊/子,等着瞧吧,我一定不会让她好过的!”
作者有话要说:想起自己家人去世时候的样子了
略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