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丽又是一脸小心翼翼,低声说:“谁知道呢?他从小就老是阴沉着脸,不大讨人喜欢。反正他对他的厌恶,全府都看得出来。老公爵病重时甚至说过……”
她又在关键地方停住了。蒂妮丝的耐心都要耗尽了,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这么喜欢吊人胃口?(某葵:不是偶,不是偶……嘿嘿)
“说过什么?塔丽啊,麻烦你一次说完好吗?”
“他说——您可以嫁给世上任何一个男子,除了傲雷·侯赛因以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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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丽的话在蒂妮丝心湖投下了一块石子,激起涟漪不断。无数疑问压在她心间,还没来得及思考,访客的到来就造成了她又一波的忙碌,于是,公爵的事就被抛到了脑后。
来的人是夏洛妮,她是来探病的。
夏洛妮还是老样子,一贯的尖细嗓音和夸张的腔调,她一进来看到已乖乖躺进被窝的蒂妮丝,就爆出一声热情且充满关怀意味的叫唤。
“噢!蒂蒂,亲爱的,昨天在舞会上看到你昏倒,我担心得不得了呢,上次怎么没看出你病得那么严重来着?”夏洛妮坐到床边,打量了一下蒂妮丝的脸色,随后又略略放心地说:“脸色看起来不算太坏——你昨天那么一闹,多少男士的心都要碎了……”
“亲爱的夏洛妮,你又拿我开玩笑了……说真的,我昨晚怎么没看到你来着?”
“得啦!你眼中怎么会有我来?莫说你眼中只有你的苏伊塞德殿下,就算我想上前去跟你打招呼,也是走不近的——你压根不知道你昨晚被团团围住,有多么万众瞩目来着?”夏洛妮一脸向往的样子,有点三八兮兮的。
咳咳!蒂妮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她什么时候眼中只有苏伊塞德了?!突然后知后觉地想起,夏洛妮指的是以前的蒂妮丝,她上次曾提到过以前的蒂妮丝一直暗恋苏伊塞德来着。唔,居然对电鳗殿下死心塌地,在她看来,这身体的本尊不但衣着品味极差,而且不知死活。
“唔,夏洛妮,和苏伊塞德殿下那是以前的事了,不要提了。”是呀,对苏伊塞德她可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的,她现在有兴趣的人是……嘿嘿,夏洛妮来得正好,她正好可以打听一下:“亲爱的夏洛妮,昨天怎么没见到皇太子殿下啊?”
“你说拉伊摩尔殿下啊?我听我父亲说,前阵子北方的图文斯和伊兹兰接壤的边境出了事儿,殿下被派遣到北方边境去了——这件事可是极机密的,若不是我父亲是元帅——的得力助手,我也不会知道呢。”她在元帅后面的故意停顿了一下,让蒂妮丝真的,嗯,有点鄙视。她接着又想起什么似的道:“哎,图文斯,不就是你以后要继承的领土吗?蒂蒂,我真为你担心呢,那里可是苦寒之地,完全不能跟奥赛城相比,根本就是乡野之地,连房子都没有,人都要睡帐篷的。我听说那里的民众都很野蛮的,而且常年不洗澡,不更衣……”
“……不洗澡,不更衣?……而且住帐篷……”蒂妮丝嗓音已经有点变调了,面部表情有点失态的扭曲。天哪,她一直幻想着女领主过着多威风多惬意的生活,要怎样就怎样,声色犬马,酒池肉林……原来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只是到乡下做乡长而已嘛……
老天爷耍她可耍的太过分了啊啊啊啊~~~
“不过呢,图文斯的人倒是都长得不错,女的清秀可人,男的英俊挺拔。你母亲彭烈女伯爵是上一任的领主,听说就是位大美人儿,还有苏伊塞德殿下,也……”仿佛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夏洛妮尴尬地掩住了嘴,可是来不及了,蒂妮丝已经听到了这句奇怪的话,虽然自己对苏伊塞德本人并不感兴趣,可她还是好奇,那位深宫中的殿下和极北边境的图文斯有什么渊源?
“苏伊塞德殿下?他跟图文斯有什么关系?”
“噢!蒂蒂!”夏洛妮压低了声音,做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她这副神情蒂妮丝丝毫不觉得陌生,之前塔丽也是这样子来着。所以蒂妮丝很确定又会听到令她惊讶的秘闻。
果然,夏洛妮附在她耳边说道:“你可千万不要说出去啊,陛下对这件事讳莫如深:奥赛宫的人都猜测,那位生母不详的苏伊塞德殿下,身上一定留着旧图文斯国的王族血统,那样的银发和像猫一样会变色的瞳孔,据说,只有图文斯的王族才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