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幕那天穿的很妖,说直白点就是骚。
黑色衬衫开到胸口以下,秦幕只简单的系了最下面的两颗纽扣,一条长长的银色金属链挡住胸前,若隐若现间能看到白花花的皮肤,被黑夜衬的发亮。
不知道是不是喝醉酒的缘故,秦幕眼底晕染了一片绯色,睫毛长长的颤动着,明艳动人,叫人移不开眼。
这和裴朝了解的秦幕,判若两人。
印象里,这个钻石级的构架师是个身着笔挺西装,举止优雅,谈吐高贵,浑身上下散发着清冷气息的男人。他高不可攀,骄傲自负,是个连手指尖都不染尘埃的人,从头到脚没有一丝烟火气。
红尘污浊,更何况是这种纸醉金迷、灯红酒绿之地。
裴朝不想回忆了。
“所以你就被他糊里糊涂的带回了家?”孟闻小心翼翼的问,“……睡了?”
如果只是简单的同居,裴朝不至于这么念念不忘、咬牙切齿。以孟闻多年的经验,多半是……
裴朝沉默了好一会儿,从喉头挤出一个字。
“嗯。”
果然如此。
“谁上谁下?”孟闻问完,觉得也不尽然,于是改口,“谁张的腿?”
裴朝蹙眉,似乎很不满这份质疑,良久,才闷声说,“他。”
“爽吗?”
你特么哪来这么多问题?
“……”裴朝又是一阵沉默,半个世纪过后才吭声,“嗯。”
他又补了一个字,“爽!”
孟闻默默松了一口气,“那还好。没千里送就行。”
“好个屁。”裴朝就因为这样才烦的。要是没睡,一拍两散倒也罢了,关键就是……秦幕穿上裤子一声不响的走了,可他呢?他一个直男,就这么活生生的被掰弯了。
妈的,最起码把话说清楚啊。
这一年裴朝是怎么过的,只有他自己清楚。
一遍一遍的自我怀疑,一遍一遍自证自己不是GAY。
可是他跟秦幕睡过了!
都睡过了…怎么能不是同性恋呢。
裴朝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
他思考了一年,也迷惑了一年,裴朝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他承认自己喜欢上秦幕了,哪怕他比自己大很多,哪怕他是个男人,哪怕他们……从没有确定过关系。
喜欢就行,管那么多干嘛?
留学归来后,裴朝第一件事,就是拜托老杨搭线进了秦幕的公司,本想着怎么也得当面把这事聊清楚,谁想……秦幕又跑了。
一去英国就是三个月。
“怂货。”裴朝气的牙痒痒,秦幕有本事就别回来了,既然他回来了,就别想再跑了。
这一次,裴朝不会再放过他了。
孟闻轻叹一声,裴朝这眼神坚定的有点可怕,就像盯上了猎物的野兽,吃定则终。
不过,这事不容易,对方毕竟是个金贵的主儿,裴朝一个毛头小子,肉眼可见的困难。
孟闻走过去从背后抱住裴朝,趁人不注意把人脑袋按自己胸上揉了一把,“欧巴,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然后在裴朝揍人前,溜之大吉。
“……”裴朝被他的假胸压的有点窒息,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早跑没影了。
楼道里传来“哒哒”的高跟鞋声响,孟闻的破锣嗓子一边尖叫着“流氓别摸老娘屁股”,一边高呼“枪打出头鸟!”
裴朝后仰着电脑椅,两腿交叉搭上了桌面,他目光切回屏幕上,盯着那一片赤红看了得有半分钟,脑子不知想起了什么,斜着嘴角低低的骂了一句,“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