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可以约你出去吗?”
周日凌晨两点多,本应该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已经深陷美梦的白烟禾,现在却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来自学姐的骚扰电话。
深深地打了哈欠,瞥了一眼窗外黑沉沉得只能看到少些夜灯的静谧城市,白烟禾的脑袋有些迷糊。
“那个……没记错的话,刚刚学姐已经祝福过我生日快乐了吧。”
凌晨十二点的时候,怀君的电话比定时闹钟还要精准,打过来给了她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生日祝福。
白烟禾的通讯录除却父母和白一夕之外,只剩下怀君。其中白一夕厌恶她到看都不想看一眼的程度,自然不会祝福她。而父母,虽然看起来很紧张她,但也仅限于提心吊胆的关注与紧迫。说不定就算亲口问他们,他们都会因为不知道她的生日而回答不上来。
扶诗诗和周羽月倒是可能祝她生日快乐,只可惜白烟禾从来没有提过自己的生日,所以她们并不知道。
这么想来,莫非自己的处境意外地惨不忍睹吗?
白烟禾有点好笑,也有点微妙地想。
“嗯……虽然是祝福过了,但果然还是想亲手帮你庆祝生日。”不知是不是错觉,学姐在说这段话的时候,语气稍有些羞赧。
“亲手吗。”白烟禾意味不明地重复。
她发现怀君在很多地方都格外注重“亲手”这个词语,尤其是在跟她相处的过程中。
去火锅店的时候要亲手拉着她,送礼物想亲手送给她,生日快乐要亲口说,现在就连生日都想要亲自帮她庆祝。
仿佛只要是与她相关的事情,怀君就想要把自己的存在塞进去,让原本一个人就能完成的事情,变成两人共同完成。
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吗?暂且不提她的生日究竟有没有如此大费周折的必要,就是单说“两个人一起”这件事情,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白烟禾不懂,但心里却又好像隐隐约约明白点什么。这种含糊不清的感觉让她有点急躁。
“学姐明天没有安排吗?”原本,白烟禾想问:不去不行吗?
这个问题并不代表她讨厌学姐,相反,最近跟学姐的相处似乎挺平静放松的,给人的感觉还不错。她只是单纯觉得麻烦,所以不想去而已。
如果没有学姐的擅自加入,白烟禾想必会在不知道那天是她生日的情况下悠哉悠哉。事实上,就算知道也没什么意义,对于许久不过生日的她来说,生日庆祝这种东西只停留在幼稚天真的童年。
就像传言中的圣诞老人一样,随着年龄的增长,不再关注。
但她没能问出来。虽然只是直觉,但她相信,学姐这般在意的情况下,应该不会因为她本人的不情愿就轻易放弃。甚至如果对方有自己公寓的钥匙的话,说不定会一大早就赶过来。
白烟禾觉得有点好笑,分明是她的生日,她本人却无法完全做主。
“没有!我明天很闲!”
很闲吗,那还真是可惜。
“可以是可以,但是我只负责吃喝玩乐和付钱哦,如果到时候出去,学姐却不知道该做什么该去哪里的话,我可是会生气地半途退出的。”
虽然现在,按照理论来说,她应该也有点生气就是了。
毕竟现在才凌晨两点。
“没关系,交给我好了。”似乎终于了却心事,怀君的语气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那么晚安,睡个好觉。”
“晚安。”
白烟禾等了五秒,发现对面没有主动挂断电话之后,就从这边切断。
然后沉沉地,重新躺回柔软的被窝。
生日庆祝吗,果然明天还是稍微打扮一下吧。
*
早晨六点钟,天还稍稍有点黑,夜晚的余梢尚且停留。街道两侧的店铺刚刚开启,马路上的车辆稀疏。
怀君脸上带着压不住的愉快笑容,从玻璃窗外看着缓缓会后退的熟悉景色。
“好了,就是这里。”目光触及到公园中心的大圆盘时,怀君出声,深蓝色的汽车便缓缓停下。
“今天不需要来接我了,若是回去的话,我会自己回去。”
这话似乎让司机十分困恼,他欲言又止地说:“可是怀总那边……”
话还没说完,就被怀君打断:“父亲那里,我已经打过招呼了。”
“是……”听到这句话后,司机才闭上嘴,等待怀君下车之后,开车离开。
走在公园的道路上,毫不意外地没有一个路人。
今天是休息日,大多数人在这个时间点还在闲适地呆在家中吧,就连远处的小吃街都是一副冷清的模样。
“果然有点早吗。”怀君虽然这么说着,但语气和表情却并不觉得可惜,相反透露着难以掩盖的喜悦。
“现在白烟禾的话,应该还在睡觉吧,如果悄悄打开门进去,会不会看到她毫无防备的可爱睡颜呢。”
怀君想到周五下午教学楼里的事情,嘴角的弧度越发高挑。
熟睡中的白烟禾,一动不动,乖巧又安静。如果再给怀君一次机会,她一定不会只捏捏她的脸就善罢甘休。
“不过,果然还是算了。”
若是被白烟禾发现自己手里有她公寓的钥匙,恐怕会立马报警搬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