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烟禾伸手挡住小部分光,“有点。”
虽然平时的阳光比这看着更刺眼,但那时周围也亮,所以并不会觉得特别不适。现在周围一片黯淡,只有中间的屏幕发着亮光,对比起来更加刺眼。
怀君忽然想起来什么似得,将手伸到包里,摸了一会,掏出一个灰色的眼镜盒。
“还好带了。”因为电影已经开始,她说话的时候刻意压低了声音。
白烟禾偏头,看到怀君手里的盒子,问:“这是什么?”
“墨镜。虽然是我带的,但尺寸应该差不多。”
怀君没有起身,而是靠过去,伸长手把墨镜带到白烟禾的眼前。
“嗯,戴上了。”因为周围黑漆漆的看不清楚,怀君只好用手指来确认戴得是否牢固,然而摸了半天,却没摸出什么名堂。
“学姐。”白烟禾伸手抓住她作乱的手指,声音稍有点难为情,“你做什么?”
怀君不好意思地收回手:“我想确认松不松,万一掉下来就不好了。”
白烟禾呼出一口气:“还行。”
“还刺眼吗?”
“不了。”白烟禾扶正墨镜,看向硕大的屏幕,因为遮挡住部分光线的缘故,屏幕的亮度下降了不少。虽然有少部分颜色被墨镜扭曲,但大体上看起来还不错。
“舒服多了,谢谢。”
果然学姐很会照顾人呢。
白烟禾心里对于学姐的评价又提高了几分。
因为是头一次来电影院,看得又是口碑颇好的悬疑剧,白烟禾很快就投入到了跌宕起伏的剧情中,整个心都随着剧情的推进而起起伏伏。
正在她看得聚精会神的时候,忽然一双手握了上来。
毫不夸张地说,白烟禾吓了一跳。虽然她本人并不相信什么妖魔鬼怪,但面前看着瘆人血腥的分尸场景,手却忽然被抓住,受到惊吓是理所应当的。
不过因为那个触感她相当熟悉,所以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平复惊慌的心跳,白烟禾无奈地扭头:“学姐,为何又要握手?”
本来她已经准备好挣开怀君的手,但是在目光触及到对方稍稍发白的脸色时,放弃了动作。
学姐,在害怕吗?
仔细观察的话,会发现她的双唇用力地挤成一条线,两只眼睛虽然一瞬不瞬地盯着屏幕,但与其说是聚精会神,倒不如说是因为害怕出现更多恐怖的画面而提心吊胆更为恰当。而且虽然十分微弱,但怀君握过来的手确实在轻微的颤抖。
白烟禾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大片血渍和偶尔出现在画面中的残肢断臂,心中了然。
原来学姐不擅长应对这种东西啊。
白烟禾叹气,稍稍翻转手腕反握住怀君的手。然后将墨镜摘下,戴到了学姐的眼前。察觉到对方尚且未回过神来的视线时,她说:“害怕的话,就不要看了。”
停顿良久,怀君似乎稍微冷静下来了,将脑袋枕在白烟禾的肩头。
“谢谢,借我靠一下。”
从来没有跟别人这样近距离地挨在一起,所以即便是白烟禾,也会觉得相当难为情。
这时候应该不能推开对方吧。倒不如说,现在还在思考这个问题的她果然是差劲呢。
失去墨镜,屏幕光显然刺眼。肩头靠着学姐,心里也因为难为情而在意得不得了,这个状况下,电影应该已经无法继续观看了吧。
如果可以的话,真希望最后有人告诉她最后的结局是什么。还有,虽然只是非常隐晦的暗示,但果然司机的女儿是喜欢着那个女警察的吧。她们最后又会怎么样呢?
白烟禾尽力让自己放松,然后慢慢地闭上了双眼。
也许过了二十多分钟,也许过了一个小时。等到因为漫长和昏昏欲睡而模糊的时间观念重新回到正轨,意识也再度清晰的时候,整部影片已经结束。
屏幕上除了还在播放的片尾曲和不断滚动的剧组名单之外,再没有别的画面。
“果然错过结局了吗,真可惜。”
身旁的人也渐渐睁开了眼,不过在发现自己还靠着白烟禾的时候就迅速清醒坐正。
“抱歉,睡着了。”
害怕成那个样子还能睡着,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厉害了。
白烟禾摇头,松开怀君的手站起来:“好了,人也走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就算把学姐杀掉也不会有人发现的吧。”
一边说着,白烟禾一边俯身向着怀君靠去,果不其然看到她略带惊慌的表情和下意识后退的动作。
噗嗤。
笑出声来,白烟禾直起腰。
“那种事情怎么可能嘛,我可不会做些违法犯罪的事情。不过,学姐还真是不擅长应对这种。”
愣了一会,发现自己被捉弄之后,怀君的表情飞速变化。因为顾及礼仪而从不大声喧哗的她第一次在白烟禾的面前破了攻。
“白烟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