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林枕棠低低叹了口气。
人欲无穷啊……之前,她总想着借助表哥的势力,哪怕无名无分,也无所谓。后来终于得偿所愿,却又希望有?个名分。
而等来了名分以后,她看着这喜庆的颜色,心中却是不知所措。
贺表哥是不是她的良人,尚不得而知,但是她还?不知道该怎么做妻子。
想到这里,林枕棠低叹一声,她坐回桌旁,继续绣那一对鸳鸯。
绣花需要格外专注,故此时间就过得特别快。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头顶上?方传来清冷的声音,“是鸳鸯。”
林枕棠吓了一跳,她慌忙抬起头,看?到贺乾渊正低垂眉眼温润看着她手中的绣花绷。
“表哥?”林枕棠刚刚根本没听到门响的声音,她侧头看了看?,大门紧闭,又看?了看?左侧的窗户。
窗户不知何时开了一条小缝,表哥多半从这里进来的。
林枕棠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窗户缝,然后再看?了看?贺乾渊的身板。
这……这是怎么进来的?
贺乾渊没有看?她,而是为自己倒了杯茶,语气淡淡,“嫁衣看了?”
“嗯。”林枕棠低低应了声,然后往身子那侧看?了看?,嫁衣放在那里。
只不过贺乾渊一直未曾抬头,他漫不经心道:“薛姻的舌头你要留着,还?是不准备要?”
这话让林枕棠顿了一顿,然后她慌忙摆手,“表哥、枕棠不、不要。”
一点也不要!而且不想要!以后别再问这种问题了!这种可怕的东西她不感兴趣!她什么也不要!
林枕棠吓得手攥着帕子,却听贺乾渊轻声道:“怎么不绣了?”
“我、我这就绣。”林枕棠还?害怕着,故此磕磕绊绊的说不流畅话,她尚且心有?余悸,故此有些心不在焉地拿起绣花绷,结果一个不察,长针刺破了她的指尖,瞬时,一颗殷红圆润的血珠渗了出来。
林枕棠低呼一声,然后准备拿自己的帕子为自己擦血迹,但还?不等她动作,贺乾渊将她的手拉了过去。
贺乾渊喜爱赤色鲜血。往日里,鲜红赤色若罗浮梦开,美艳绝伦,但是此刻……
看?着林枕棠青葱白嫩的指尖上?的血花,贺乾渊面目不善,毫无悦色。他拿出一方帕子。
那张帕子是浅浅的柔妃色,上?面还绣着几朵小小的玉兰。
这是……林枕棠觉得有?些眼熟。
这好像是她的帕子吧?不就是上次被皇帝要走的那方帕子吗?
为什么这绢帕如今会在贺表哥这里?
她的双目充满了疑惑,忍不住抬头看?向贺乾渊。
面对着询问的眼神,贺乾渊倒是十分平静,他为林枕棠擦干净血液之后,又将帕子放回胸口的位置,动作平常自然的仿佛就是他自己的东西。
而不等林枕棠问,贺乾渊又从胸口处的暗袋拿出一个瓷瓶。
瓷瓶内是洁白的药粉,贺乾渊倒些在手心,然后拿指尖沾了些,那一刻他的声音冷静又平稳,“可能有些疼。”
贺表哥这样的人若是也觉得疼的话……林枕棠不想用药粉了,但是还不等她说什么,那人动作迅速地就将这些药粉覆在林枕棠的指尖。
那一瞬间,林枕棠感受到的是疼,非常疼,并不是表哥刚说得“有?些疼”。
她尽力咬着牙没吭声,不想让贺乾渊觉得自己软弱,可是眼泪还?是溢了出来。
那泪水似坠未坠,垂垂盈于睫上,看?起来好不可怜。
其实不用喊痛,贺乾渊还?是能知道林枕棠疼了,那一刻他没说什么,只取出来一块淡黄色的糖块。
他不说话,却将糖块喂到林枕棠唇边。
疼痛让林枕棠无力思考,她只是觉得,贺表哥喂得东西,谁有?胆子敢不吃……于是,没有一丝考虑,林枕棠直接就张嘴含了,瞬时,唇齿之间都是熟悉的馥郁香气。
是桂花糖的味道啊。
似乎也是有些效果的,那一刻,林枕棠觉得这糖果似乎让手指不那么疼了,她看着指尖,只见血液已经凝固。
只要血液凝固,伤口很快也就恢复好了。这时,贺乾渊问道:“可有绸缎带子。”
林枕棠知道贺乾渊是想把伤口束起来,不过她没有?用于伤口的绸缎带,只有一些锦缎的发带,想来也是可以凑合着用一用的。
那些发带全都在妆奁最下面一层,于是林枕棠便向那里指去。
贺乾渊顺着林枕棠指得地方去取,不料刚抽开最底下一层,就赫然发现了几页信纸。
他对这些不感兴趣,正准备放至一旁,却瞥到那信上?有?自己的名字。
短短一瞬,他未曾细看?,不过仅粗略一眼也看?了个大概,顿时心下了然。
信上是让林枕棠出卖美色,好利用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有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