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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 天苍苍野茫茫(1 / 2)


从前的江湖传闻中,说百里阁主萧瑟,为人肃厉阴狠,气度狭隘,极为记仇,俗称小肚鸡肠,得罪过他的人大多都已不在人世了。

而依照现今的境况看来,这传闻可信度不高。

对于我半夜穿了夜行衣翻了金殿的墙这事儿,也不晓得萧归寂是怎么样对大家解释的,总归不光我哥没有再问,连被翻了院儿的白秋仓他爹娘都没有吱声。也不过半日,这事儿就平息下来,再没有人提起,乃至于我想找个人分享一下在井中的感悟都不得成。于是我也当着是做了一场梦,放任它从记忆中撒丫跑去。

我因了丢了师弟要递给浮华殿那位婉仪的信物情书,有些愧疚,但亏得我大概晓得那信的内容,也还记得那玉簪的模样,便连夜画了一幅图样,想着带给白秋仓叫他帮忙寻一下有没有相同的。师弟头一回托付一件事儿,我却办成这样,觉得很是丢脸。

从井中上来的第二日,我约了白秋仓到帝京最大的茶楼喝茶。座位临窗,窗外是帝京最繁华街道,小贩的叫卖声、行人的谈话声,自楼下传上,入耳的便又是可教人乐上一乐的段子。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大抵如此。

白秋仓来的倒也准时,大约是自朝上下来便就赶了过来,连朝服都没来得及换下。于是原本就清静的二楼,更是清静,楼梯口守着面相严肃的皇子侍从,我朝那边看了一眼,默默起身迎接白小王爷。

见我突然站起身来,白秋仓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一面自觉的为自己斟了一盅茶,一面道:“站着做什么,先前也不见你这么些毛病。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我摆摆手,身侧青菱儿便将图样递了过去,但我瞧着青菱儿的神色有些不对,那副表情,似乎是惧意。哦,青菱儿就是昨日同我在井□□过患难的姑娘,我觉得人生可共患难者实在不多,且她本就是被金殿中的人扔下去,在金殿中也无立足之地,我便央着萧归寂将她一同带出了金殿,带回了百里阁分堂。本想着送她点银子教她回老家,但她却死活不肯,只以命相抵留在我身旁侍候,我表示无所谓,反正有没有人侍候我都差不多。她便就留了下来。

虽看出青菱儿见着白秋仓有些惧意,但我也没多想,毕竟一般人见到王爷都会有些怕。

接过图样子看了两眼,白秋仓抬眼看向我,有些疑惑,“这是什么?新型拨浪鼓?”

拨浪鼓......我差点没一口茶喷在他脸上,再也不顾什么小王爷身份尊卑,一脚踩上板凳,我将身子伸到他跟前,点着被他放在桌子上的图样,叫道:“这是簪子!是簪子!”

白小王爷嘴角一动,我侧身一躲,一口茶直直的喷在了青菱儿脸上。青菱儿呆呆的站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盯着地面某一处,似乎是吓呆了。我有些过意不去,掏出手帕递给她,又转头与白秋仓解释着图样,“你看啊,这一处呢,是簪头,大约是一朵玉兰花,白玉做的,那这一处呢......”动了动身子,趴得更往前了些,“这一处是簪身,银制。还有——”

干脆跳下板凳,靠到他身旁,同他指最后一处,“这一处是......”抬头却发现他正侧脸看向窗外,并没有在听我的话,牙齿咬的咯咯作响,抬手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我怒道:“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窗外有什么好看的,你......”

茶楼对面的饭庄,二楼临窗一桌,清俊的青年依窗而坐,面前的桌面上搁着一壶清酒。他此刻面朝着茶楼,面上情绪淡淡,眉头却蹙成了小丘,手中握着一只小巧的酒杯,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我们这边。

我愣了一瞬,转过头拿起桌上的图样子,拉起白秋仓,“走,我们去里面说,不在这儿了。”

白秋仓却伸手将我拦住,面上有些为难,“小谢,我觉得呢,若是去了里面,他或许就直接过来了。”

我想了想,觉得也对,便就又坐回到座位上,留给那边一个背影,同白秋仓发起了牢骚,“心中念着一个桃子姑娘,还想着一个浮华殿的婉仪,现在又这般对我,当真是风流纨绔的流氓。脸皮还那么厚,昨儿我都快吓哭了,一个大男人竟然哭了。”顿了顿,啧啧叹了两声,“你说他图什么啊,我长得又没有我姐好看,武功也不高,还有个总想着杀我的爹,统共就一个哥哥还算是疼我。啊,他不会看上我哥了,所以先来巴结我罢?”

说着我抬眼看向白秋仓,他张大的嘴巴里大约能塞下一枚茶叶蛋,半晌,他低头呵呵的笑了起来,“小谢你,哈哈,这想象力也太丰富了罢!阿寂他,只是担心你再出什么事儿罢了,哪里有你想得那般......”顿了顿,“龌龊。”

我张了张口,还没说出话来,白秋仓突然叹了一叹,看向我的目光中情绪复杂,似乎别有深意,“我同阿寂从小一起长大,可是从来都没听说他为哪个姑娘哭过。男儿郎泪不轻落,像我们这样的王侯将相之家,男孩子哭泣,可是要被关小黑屋的。何况像他这样文韬武略、进可领兵攻略城池、退可仗剑一统江湖的,若不是真于你有情,又怎么会落泪呢?”

我愣了愣,随手把玩着茶盅,“可是,我与他才相识不过半月,你之前不也说,他一直在等着那位桃子姑娘吗?”

“桃子......”白秋仓啊了一声,往对面饭庄瞥了一眼,笑道,“大约是,小谢你同她是一个人罢。”

我惊疑,“一个人?”

白秋仓笑了笑,转头看向对面饭庄,“我是说你同她一样啊。”

我了然,“你是说我与她很像?”

白秋仓又笑了笑,“可以这么说罢。”

原来是这样,我先前竟是从未想到的,啧啧,这样来说,对面那位,倒不能算是风流多情了,倒该是痴情人了。人为情痴时,桃花姑娘变长歌。我暗自叹着,只是有些稀奇,这世间竟有同我一样的人,可惜了那位姑娘去的早,不能一交知己,倒是有些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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