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中,以季闻歌为最。
季闻歌最终没有出国,她考了东大的中文系,每天深居简出,活得浑浑噩噩,同校的人提起她,总会不经意的在季闻曲面前惊讶感叹:“你姐姐真的很文静!”
“活死人似的。”好事者这么评价她。
季闻曲心头窝着火,她对季闻歌的感情很复杂,她不乐意看她好,却又见不得她不好。
她刚被找回来的时候,揍了同学一顿。
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因为那个女同学说她黑丑。事实上,她是听到了那个人说季闻歌是陆勋养着的金丝雀。
她见不惯季闻歌跟在陆勋身后毫无主见的样子,他喜欢她又怎么样,她活的就像是一个花瓶摆件,他不爱了,随时都可以替换掉她。
她不让季闻歌去M国,学那什么乱七八糟的管理学,就算是不怀好意,不也有为她好的地方么?
......
季闻曲找上门的时候,季闻歌正在看综艺,她温软的笑了笑,漆黑的眼眸里却没了往日的光彩:“小曲回来啦。”
说话的腔调还是软绵绵的,透着一股有气无力的丧。
季闻曲说:“你别笑了,真恶心。”
季闻歌收了些笑意。
季闻曲看着她:“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死气沉沉的,你要大家怎么看我?”
季闻歌问她:“你想我怎么做呢?”
“随便你,随便你找点事做。”季闻曲垂目:“你活的像个人样吧。”
“好吧。”
从那以后。
季闻歌虽然仍然不积极,但是逢人三分笑,有人开始打听起她的消息。
“中文1班的季闻曲,你们有她的联系方式吗?”
“啊呀,你喜欢这种款的?清纯小白花...”
“你懂什么,温柔端庄,宜室宜家。”
“和她妹妹不一样。”
......
大学四年。
季闻歌没有男朋友,婉拒了所有的示好。
她总是一个人,出现在校园的固定位置,喜欢她的人轻易的就能摸透她的行动路线,但她的拖延症越来越严重,要蹲她的人总要有十足的耐心。
毕业后。
季音给季闻歌和季闻曲买了房子,季闻曲考上了京大的研究生,季闻歌却落榜了。
她没有去考场。
临去京市前夕,季闻歌找上她,送了一条红裙子给她,还是那样温软的语气:“小曲,我不欠你的了。”
“什么?”
季闻歌笑了一下,没有解释。
直到很多年之后,陆勋学成归国,她见了陆勋一面,终于明白了季闻歌的意思。
他系着袖扣,慢条斯理地说:“她性子执拗,认定了欠你的,就想还给你。”
“当年你说你被拐,是因为她穿了红裙子,你穿了白裙子。”
“呵。”
“自私自利。你从小就这样。”
陆勋终于系好袖子,冷冽的看向她:“你恐怕忘了,当年抢了白裙子的,是你。”
“你自己作的孽,偏要让她来赎罪。”
“最可笑的是,她还真的觉得自己错了,一心想着毁了自己的人生,来赎罪。”
......
她是故意不去考场的。
她是故意当个米虫的。
26岁生日过后。
季闻歌像是变了一个人,她仍然温柔,但她骨子里的坚韧藏不住。
她开始世界各地的跑,写下一本本风起云涌的小说,积攒了一批批读者,卖了版权,成为别人眼中的大神。
她写的每一本小说,季闻曲都翻看过无数次,其中印象最深的,还是她大一创作的那本,她一字一字的读,读着读着突然笑了,笑着笑着,她就哭了。
她将那本小说寄到了陆勋的办公室,在扉页上写着:
你还觉得是我害了你们吗?
醒醒吧,她从来就不喜欢你安排的生活。
我不过是给了她逃避的借口。
其实自私自利的,从来都是她。
......
季闻歌从来就不想当陆太太。
没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