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老老实实贴着窗子上吃了一顿,燕攸宁老实不动了,喘气不动地?对身后?之人道:“你决定哪天?走?我?给你,还有将士们践行?。”
霍西洲将轩眉微微一挑。王妃果然不愧是他们称赞的坚韧勇毅的王妃。不过——
“我?们夤夜出发,怕你起不来,还是不必了。”
燕攸宁坚持摇头,“我?要去送!”
她如此执拗,霍西洲只好配合。出了口气,将还在发抖的小妻子抱了起来,叫来了水,送她回床榻上。
接下来的几日,霍西洲除了与?帐下弟兄推演攻城掠地?的路线,大部分的时间都被他那磨人的小妻子所纠缠着,她不放他除公?事外?离开寸步,看王妃这又娇又黏的那样儿,李图南和孙倬等人私底下都咽口水,心道他们当中最有福气的还要数王爷和段桐秋,等战事一了,他们也不要封候拜将,各自回老家成亲去也!
但霍西洲依然觉得,他不愿她来送,怕她不舍得,到时候哭了鼻子,反而让将士都闹情绪,只是王妃态度坚决,他劝她不住。
碰巧出征前夕,项伯得知?他们将要开拔,特?意来看自己,拎了两坛梅子酒。项伯走后?,霍西洲盯着梅子酒陷入了沉思。
宁宁沾酒必醉,倒不如今晚将她放倒了,天?不亮自己偷偷溜走,神不知?鬼不觉就?是了。
心机深沉的长?渊王在等待着王妃看好久久之后?回来,将酒已经斟了两碗,燕攸宁微微怔忡,不知?道他怎的突然来了如此雅兴,不过,她已经嗅到了一股混杂了甜甜果香的酒味,凭她的本领,虽不至于?千杯不醉,但小酌三杯两盏淡酒,应该不妨。
倒也是,今晚试一试,不然明天?歃血为盟,她一碗倒了,岂不让人耻笑。
“项伯送来两坛梅子酒,他酿酒的手艺天?下无出其右,怕我?明日走了,就?没有口福与?王妃同享了,宁宁,过来坐下。”
他朝她把手一招。
燕攸宁给自己寻了一只小凳子乖巧坐稳当,与?他捧起了酒盏,“祝夫君马到成功,为妻先干为敬!”
她豪气地?跟他一碰杯,一碗梅子酒呼啦就?进了肚子,事后?,打了个?酒嗝儿,擦擦自己的嘴巴,“唔,怎么这么辣。”
又酸又辣,和她平日里喝的果子酒好像不是一回事……
面前蓦然天?旋地?转起来,倒下去最后?的瞬间,看到她男人那张微微带笑的好像得逞一般的脸,哦,原来是这么回事。
霍西洲一臂抱住她柔软的身子,一手端起了酒盏,将她的践行?兑现,随后?,兴高采烈地?抱起了他的妻子,送她回床榻。
三两下就?骗晕了自己的妻子,男人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见她乖乖巧巧伏在自己怀中,实在爱之不及,摸摸她的后?脑勺上的绒毛,谁知?这一摸之下,燕攸宁忽然醒了,霎时有了动静,将脸支了起来,他一愣,但面前挂着两团腮红醉眼朦胧的女子,却教他放了心。
正要说话,他的妻子忽然泪流满面,霍西洲彻底呆了。
“宁……宁。”他的喉咙有点?发紧。
燕攸宁起初还梨花带雨,到了后?来,哭声愈来愈大,成了嚎啕大哭,震耳欲聋。
木屋外?走过了跟随他的长?渊军部下,忧心忡忡地?在外?边问了一嗓子:“怎么了?王妃哭成这样子!”
虽然偶尔从王爷的窗子底下经过的时候,能听到王妃压抑的小心的,甚至暗含兴奋的抽泣声,伴随着某些令人血脉贲张的撞击,但如此巨大的哭嚎声,这……这已经不可能是情趣了吧?
霍西洲不耐烦道:“王妃喝醉了。”
哦,原来是撒酒疯呢。
窗子外?的人摇摇头走了。
霍西洲正为自己造了这大孽头痛不已,早知?道这馊主意不想倒好了!她不就?是要送他么!为什么不让她送!
正当男人自责到头痛之际,燕攸宁哭着嚷着一把抱住了他要打自己额头的手,像揣了宝一样往怀里塞,“不许!不许你伤我?洲郎!”
“……”
他真不知?,她这破酒量前世喝醉了多少?次,才能到了洞房花烛的时候笑语盈盈,对他轻描淡写地?施展她的美人计。
一想到,她以前喝醉时有可能是这般可爱粘人地?醉在李苌的怀里,那股妒火又蹭蹭往外?冒。
“洲郎,我?们现在是在梦里吗?”她醉态娇憨地?凝望着他,下巴抵在他的肩头,漆黑的水眸一开一合的,宛如落入碧波里的星,“你说,是庄周梦到蝴蝶,还是我?梦到你啊。”
“……”
跟醉了的人是不能讲道理的。
忍着就?是了。
谁知?她又哭起来,情绪犹如六月的雨,变幻莫测。
“呜呜,你知?不知?道,我?在人间找你十年?了,这十年?你去哪儿了,人家想你……”
一会儿又是怒。
“死马奴,你怎么不亲人家了!是不是在外?边有了别的娘子!臭哑巴,啊,你说话啊……”
一会儿变成了笑。
“青霞山的蘑菇可好吃了,我?都会做蘑菇酱了,不过你放心哦,我?做的都是没有毒的,吃了不会看到鬼的。”
一会儿,她的手摸向了自己的肚子,脸色惶惶
“咦?我?的久久呢!久久呢!久久怎么不见了!霍西洲,我?们的孩子掉了!”
就?坐在她边上的男人,静静地?看着她的表演,脸上的肌肉缓缓地?抽搐了两下。
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灌醉王妃,就?是他干的最蠢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洲洲登顶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