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疼,一阵阵的扯着筋他快要疼死了。
良妃还没开口,他便主动的向她望了过去,略带委屈的眼神倒是十分纯良:“我得回去了。”他怕良妃叫人来上药,便又说:“就是疼,不用麻烦了,回去歇会儿就好。”
今晚还没有奖励他。怎么能这样就走了呢。依照惯例应当让他在辛苦之后用些点心什么的。也可以在这里洗过澡再回去。省得他在浣衣局里和那些丫头们呕气。
良妃笑了笑说:“你别急,先吃点东西。”
康熙摇摇头,咳着说:“我好疼,不能忍了,我要回去。”
良妃走到他身边,拿着帕子替他抹汗:“那你喝点水吧。”
说着,她便执起了茶碗。
青玉色的茶碗就这么端了过来。
良妃真懂他的心,康熙确实是很渴了。但是也不敢多喝,就这么饮了两口便放了下来。
良妃知道他谨慎,眯起双眼,目光轻轻的投往某处,之后又回到了他的身上:“那你走吧。”
康熙起身出了门,小魏子这便送他回浣衣局。
良妃听到外面搜身的动静很快就结束了,而后下人进来跟她说一切正常。
她嗯了一声,片刻却又说道:“朕出去散散步,传辇。”
……
出了乾清宫,康熙踏着夜色行走,不久,他便扯下了腕上的铃。
没有了恼人的响声,他的步子越来越快了。
小魏子惊疑不定的追着他:“你干什么。”
康熙要去找苏麻。虽然这样很可惜,但是只有如此了。
小魏子之前猜到了,好意的顺口告诉他苏麻今晚仍然独居在小院里。随后他便看见康熙失去了控制,在往那小院的方向疾行。他不由的恐慌起来,再往前走可就是阴暗的角落,他总觉得有什么阴私的事情要发生:“你站住,再往前走我可就要去告诉皇上……”
康熙还在向前走。
不久,他们看到了小院。
苏麻正好回来休息。康熙惊喜的发现了她,这便赶了上去。
他有很重要的话要说,张手去拉她,想把她牵得近一些。
然而就在他要说话的时候,突然小腹一阵抽疼。
苏麻被惊吓到了,忙问:“你怎么了?”
康熙扣着肚子,汗如雨下。
这会儿,良妃却来了。
良妃极有礼貌的向苏麻问了好,随后有些好奇的微抬了下巴:“她怎么在这儿?”
康熙叹了口气。茶里一定放了东西,才会疼得他头晕眼花的。良妃真是随时随刻都想着花样来折磨他。
如今真正的心思自是说不得了。他扣着肚子,微微的低下了头,显得很恭谨。
她把康熙引到了一边。
康熙疼得脸都变形了。双眼发红透出一抹哀色来。
良妃不管他是不是有意装的,心里都感觉到了爽意。她轻笑的说了一声:“猜我给你喝的是不是□□?”
康熙不吱声。
良妃巡视着他的左臂,见他不禁轻颤着突然吩咐道:“先把纱布拆下来。”
康熙目光一变,立时捂住了它:“实在太疼了。我右臂还好些,这个实在是不行。”
良妃不以为然,用力的一抓他:“那就把布拆下来看看。”
不管他的伤势是什么模样,她要拆自然就拆得。
康熙拆了。
的确烫得很厉害,红透了,还有不少的水泡,斑斑点点的。
良妃嗯了一声,完全没有心疼的意思:“还有右手,拆。”
不。
康熙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沉默片刻后点了点头。
他便微微侧身,利落的拉起了袖子。当他一点点的小心剥开纱布的时候,也因为伤口的粘合撕开了一些小口子,如此一来,顿时又有血冒了出来。
良妃微微一瞥,有几分意外的愣住了。
康熙知道她是什么心思。实际上,他也曾经想过要不要这么做,现在看来幸好他抵御了诱惑。
在良妃到屏风后面去更衣之时,他的确想过利用洒金笺和印章等物写下密旨,交由苏麻去执行。他可以利用字迹和往事取信于苏麻,然后再请她去调动其他人来控制大局。那道密旨可以藏匿的地方便是臂上的纱布里,因为他可以准备另一层布把信笺包裹起来,一起放在里面。
他之前犹豫过两回要不要利用苏麻,然而如果一旦决定了,也是不会心软的。
但现在并不是心软的问题,而是他之前已经料定,在屏风的那一幕根本就是良妃的试探。
她试探他忠与不忠,他便给她一个结果。
流点血不算什么。康熙温和的眨了眨眼,对她带来的痛苦没有指责也不讨饶,就那么安静的站着。
他在想他是否已经取得了良妃的信任。这样下一次的机会到来,他就不必再放过她。没有人可以怠慢他,在她那么残酷的打击他之后,这是她应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