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徽剑,他们为这把应在天下第一剑宗七星剑派天枢位下首弟子琴灵枢手中的剑而感到惊异。
但不过一瞬,谁也没心思在意那把钟徽剑了,刀剑相决,原沂一剑之下,剑气的强大的威慑力下那一瞬传递给他们的撼动。
原沂长剑无情,冰冷萧瑟,身法潇洒灵动,蓝袍青年环刀绝意,霸道凶猛,步履稳重如磐石,原沂指节收紧,一剑破天刺去,侧转扬剑如鬼魅惊影,蓝袍青年稳重中不失迅速的退避......
才交接几招还没能分出上下,忽然两人皆觉后背发冷,汗毛直竖,侧目望去一把剑携着寒冷之意,朝着他俩飞速而来,两人飞快的退开,一人退居一方,剑铮的一身,钉在了门上,两人的正中央。
原沂只觉得那把剑有些莫名的熟悉,定睛一看那把剑,竟是宋寒星的剑。
此时,宋寒星正慢慢的走过来,靠近南院,光驱走了他身上的昏暗,他的面容从黑夜中露了出来,黑衣劲装,一如他的名字,寒冷如夜空无温度的星辰一样,他走了过来,琴灵枢与一个不知名的女子站在他身旁,院落中的纷繁都被压制住了,东院的人皆笑着同他们三人打招呼,他也颌首,算作回应。走至面前,他将目光落在了两人的身上,话语没有一丝起伏:“不可犯武林盟之规。”
原沂垂着眼,深吸了一口气:“是。”
那蓝袍青年也是不爽,十分憋气,不情不愿的应了声:“是。”
宋寒星瞥他俩人的模样:“武林盟的人早已在外面了,想打就尽管打吧。”说罢将门上的剑□□,转身离去。
一身白衣的云晓站在暗处,黑暗中他实在是不低调,白衣与银白的护具,腰间的圆月弯刀刀鞘更是银的,可就是没人能察觉到他的存在,连宋寒星也只看出屋外有武林盟的人,丝毫没发觉他的存在。
云晓倒是不在意这起比斗,抱臂道:“年轻气盛的哪有不切磋一下的道理,这里可是江湖。”他身旁穿着黑衣的那位,才像是夜里出来活动的,这个人都要淹没在黑暗中一样,他声音十分平正:“一切如大人所认为的那样的话,武林盟的大部分规矩都是狗屁。”
云晓看着黑衣男子,笑得不羁:“早日替代我成为奉令人吧,只要你有这个本事。”
“好了。”云晓向外踏出两步:“我该去看看异象到底是什么了。”
“上次一别,就已经有一年了。”琴灵枢站在庭前,拍了拍他的肩,轻笑着与他寒暄:“不过一年未见,你的武功真是突飞猛进,只是如今身在盟山,别乱动武。”
原沂点头:“好。”众人的隐晦的探索目光在宋寒星与原沂之间来回折转,他们从来都没听谁说过,宋寒星与琴灵枢除了在天枢门外,还有朋友。
琴灵枢与原沂话别也走了,众人如同受到感召一般,也纷纷跟随着三人的脚步不再在此次逗留,蓝袍青年走时,怒目不忿的看了原沂一眼:“你叫原齐,我记住了,我叫铁刃,你也给我记住了!”
风浩然向原沂示了个意:“可喜可贺,看来我得多多努力了。”说罢也告了辞。
最终一院的人都散尽了,只剩空荡的庭院,原沂看着庭院中被黑夜掩盖的山石树木:“出来吧。”
开始人多的时候原沂倒没注意到庭院中还有人在暗处,可是人渐渐离去,却始终有三个人的气息,始终没有离去。
极细极轻的脚步微微响动,三个人,一女两男,他们走到了光可映照的地方,其中的两位男子都是原沂见过面的,何安平与赵景烁,一左一右的站在一位女子身旁,那女子身躯玲珑,身骨秀丽,面容娇艳,一双杏仁大眼正一动不动的看着原沂,黑漆漆的眼中似乎满是怒恨,艳丽而傲然,一身碧绿的水色衣裙,玉钗上的珠玉垂在她雪白的耳垂侧。
原沂没认出她是谁,但是却认出了她腰间的武器,那条盘卷着别在她腰间的漆黑长鞭。
原沂将目光折回她脸上,平淡的念出了她的名字:“李玉儿。”
李玉儿与他岁数相差无几,一年的时间,无论是身量还是容貌,原沂都随着这一年的时间而长开了许多,李玉儿亦是如此,只是她由一个少女,变得更像一个女人了,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面貌姿态。
她冷冷的道:“原齐,别来无恙。”
一年前在华池,她看着原齐的马消失在长街远处,少女脸上突然一阵火辣,懊恼、悔恨、气愤、齐齐涌出心田,她向来心比天高,自诩可以与男子并肩,可是她方才头脑一热居然做出了如此令人不耻的事,李玉儿握紧了手中的长鞭,骨节泛白,都是因为那个原齐!
男扮女装的少女狠狠的看着长街的那一端,原齐消失的方向,放肆的发泄着自己心中那份因自尊粉碎带来的羞辱感:“原齐,山水总有相逢处!你给我等着!”
但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放过原齐,她扬起手,手势一变:“把他给我带回来!”她第一次动用这个她十分抗拒的保护者,身旁一道影子飞快的掠过。
站在长街等待着,时间太过漫长了,何家的人听到风声前来迎接她,何安平小心的走到她的身旁,看着她冷漠的神情,刺痛的愤怒已经平息了下去,少女面无表情,美丽的容貌如同覆上了一层冷霜,黑色的眼眸中炙热的恨意凝固在了心中,当她接过那块浸着血的衣角时,猛的收拢在手心,握着它指节咔咔的响:“静候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