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臻铭打完电话回来,看见祁澜站在客厅的电视柜前发愣,“怎么?”
祁澜勉强回过神,指着那个没有戴蝴蝶结的泰迪熊,“这是你的?没想到顾大明星还喜欢布偶。”
“这是一个朋友送给我的。”顾臻铭说。
祁澜心里一动,“这一对都是吗?”
“不……”顾臻铭拿起另一个穿着格子裙的泰迪熊,深幽的眼眸掀起一丝波澜,“这是我买来,想要送给那个朋友,不过……”
顾臻铭话音顿止,祁澜却猜到了他未说出口的话——不过那个朋友失约了,此后都再未出现过。祁澜只觉得胸口发闷,心里生出一丝丝愧疚,即使他是有苦衷的。
静默一阵子后,顾臻铭突然开口道:“你喜欢的话就送给你吧。”说完,顾臻铭也觉得自己莫名其妙,送老同学兼前男友一个二十年前买的布偶算什么回事。没想到祁澜脸上闪过一丝惊喜,不等他反应过来就接过破旧的玩偶,“好啊好啊,谢谢。”
看到祁澜像是高兴的模样,顾臻铭嘴角也不由地漾起一丝笑意,“喜欢?”
祁澜毫不掩饰的点点头。小顾臻铭当年想送给他的礼物,在迟到了二十年后,才真正被送出。
离开顾臻铭的家时,祁澜斟酌许久,缓声道:“顾臻铭,以前的事情……你我都不要再去想了。”
顾臻铭目光一凝,静静地等待他下面的话。
“以后我们就是朋友,好不好?”
顾臻铭注视着他许久,才轻一颔首,“好。”
刘长辛的案子在祁澜手上就已告一段落,接下来就是其他部门的事情。她蓄意伤害他人未遂,可这个“他人”却是她过去的自己,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太过复杂,最后等待刘长辛会是什么样的审判结果,祁澜也不得而知。
周末,祁澜约林寻出来打球,见面时发现好友面色阴郁,兴致不高,开口询问缘由,林寻摇了摇头:“也没什么,再过一些时间,我大概就会习惯了。”
原来林寻下午刚为一个怀胎八月的孕妇引产,胎儿已经完全成型,也很健康,林寻质问孕妇既然不打算要为什么一直拖到现在,孕妇只是哭哭啼啼地说她一直在犹豫,直到确定男友不会负责才下定决心。胎儿出来的时候,还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啼哭。在那一刻,林寻觉得自己不是救死扶伤的医生,而是一位残忍地刽子手。
祁澜不知道怎么安慰好友,他想起后悔了半辈子的刘长辛,只能长叹一声,“她自己的人生,还是让她自己选择吧。”
林寻摇摇头,试图振奋起来,“不说这个,你最近怎么样,工作忙吗?”
祁澜可有可无地耸耸肩,“还行,你也知道,在我们组要不忙死,要不闲死。”
只可惜祁澜闲了没多久,这天一大早来到局里,看到门口五六俩豪车整齐地停放着,一个中气十足的女声响彻接待大厅:“这事你们不给我个说法,我就找媒体曝光你们!”
祁澜循声望去,只见一群西装革履的男人围着一个雍容华贵的贵妇。那名夫人烫着复古的卷发,一身修身的旗袍,就像是旧时代上海滩走出来的女郎,就连祁澜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接待组的组长站在她面前,神色为难,极力劝说她:“吴太太,这事讲道理真的和我们局无关,一切都是您先生他自己的个人行为。”
那位吴太太冷笑一声,“嫖/娼是犯法的,你们怎么不把那个畜生给我抓起来?!如此失职,还好意思说是人民公仆?!简直浪费我们纳税人的钱!”
祁澜没过多停留,去餐厅吃早餐的时候看见吕清扬吃酸辣粉吃得正欢,便端着餐盘坐到他旁边,用手肘碰碰他,“老吕,外面是怎么一回事,你知道吗?”
吕清扬满头大汗,眯眯眼看向祁澜,“祁队?”
祁澜拿起放在一边的眼镜提他带上,他看清来人笑了笑,凑到他耳边道:“我也是听接待处的小孟说的。在局里大吵大闹的是家里做古董生意富家千金,几年前找了一个高富穷做上门女婿。不久前高富穷申请去宋朝玩了一趟,然后在青楼里夜御三女……”
祁澜不禁伸出大拇指,“厉害。”
“这事暴露之后,他老婆一个劲地闹着要把他抓起来,祁队你也知道犯不犯法是按照当地当时的法律。在那个时候,逛个窑子确实不算什么……”
“所以我一直觉得这点需要修改。”祁澜吃着虾饺慢条斯理道,“你看看那些去北宋徽宗时期的旅游团,哪个不会去青楼?个个自称是古风宋词爱好者,美名其曰体验鼎盛的青楼文化……斯文败类,说的就是他们了。”
“不过,听他们说,宋女的确有才有貌,也难怪他们把持不住。”
“行啊老吕,没想到你也好这一口。”
“我不是,我没有!”吕清扬急急忙忙地分辩,“祁队你不要含血喷人!”
两人一路吵吵闹闹来到办公室,祁澜屁股还没坐热,就接到局长办公室的电话,让他过去一趟。
时间穿越管理局局长宁震天军人出声,在部队多年,不久前才调来时管局。他身材高大,面容刚硬,行事雷厉风行,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些怕他。在他面前,祁澜也不敢太皮,“宁局,您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