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的夜晚很宁静，又或者是孟追眼里只有祁献，所以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祁献靠在墙上，额发垂下来遮住了眉眼，眼睛沉在阴影里，所以看起来有几分脆弱。
不过祁献的确不怎么舒服，孟追拉着他的时候他还感觉太阳穴在一跳一跳地蹦着疼。
残存在大脑里的酒精让他的反应有些迟滞，在孟追拉完了他的手之后，他才慢半拍地察觉到从孟追的手指传过来的温度。
接着他的脸便涨得通红。
好在有夜风在旁边吹着，能帮他降降温。
“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孟追捏了捏祁献的手指，又探头过来查看祁献的脸色，“是着凉了吗？”
在他们俩的眼睛直视，呼吸几乎交错在一起时，孟追猛地反应了过来，红着脸把手松了开来。
“我没事，刚才遇到公司的经理，陪他喝了点儿酒。”祁献懒懒地靠着墙，声音很低，掩饰着一丝沙哑。
“喝了酒别吹风啊，会着凉的，你怎么不上楼呢？”孟追拉了拉他衣袖，领着他往楼道里走。
走了两步，孟追又停了下来，问他一句：“你是专程在这儿等我的吗？”
“嗯。”祁献本想否认，又因为头疼想不出更合适的理由，便承认了。
“我刚才在同学家里吃饭，多聊了一会儿，本来想打包一份带回来给你尝尝，但是他做的是火锅，不太方便打包，”孟追一直在说话，“而且我走的时候太急，确实也忘了这事儿。”
孟追说到这里，声音顿了顿。
走得急是因为他在心里举起了勇气的火把，想一鼓作气冲回家把表白的话给说了。
但是现在……
表白的勇气暂时熄了火，行动却比语言更进了一步。
孟追低头看了看自己拉扯着祁献衣袖的手指，显然是刚才拉手的动作还意犹未尽，如今拉个衣袖都舍不得再放开。
祁献应该会有所察觉吧。
孟追在电梯里看着数字上升，偷偷瞄了祁献一眼。
祁献一只袖子被他拉着，另一只手插在裤袋里，头往后微仰靠着墙壁，露出他皱起来的眉头。
“是不是很头疼？有没有想吐的感觉？”孟追小声问。
“还好。”祁献拧着眉，把裤袋里的那只手抽了出来揉了揉眉心，“有点头疼，不碍事。”
“你酒量不太好，在外面吃饭的时候要当心，喝不了酒就不要喝的好。”孟追念叨着走出电梯门，打开密码锁按了按密码。
回头看祁献，祁献正停在他身后疑惑地看着他。
“你怎么知道，我酒量不好？”祁献问。
即使祁献头疼得难以思考，但他记得他和孟追合租之后，并没有一同喝过酒。
而事实上孟追是曾悄悄跟着祁献一同去饭馆看过祁献被灌酒的样子，这时他说漏了嘴，一时之间也慌了手脚，他推开门往里走的时候，低头看到了地上的鞋子。
他忽然想起了几天前的某一晚，祁献回家时喝得微醉，并且看起来十分不开心。
他急中生智，用这个作为理由：“之前有一次，你也是在外面喝了酒回来，我当时在这儿扶了你一把，你还记得么？”
祁献皱着眉跟他一块儿盯着地上的鞋子，勉强认可了他的这一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