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头可没有婚前财产一说,他爸分走他妈一半财产,扭头就娶了个比他爸小了二十岁的小三,而小三的儿子只比他小三岁。他妈差点气吐血。
从此,他妈对穷苦出身的人就有了阴影。
得知他要娶南珍,自是百般阻挠。
他当然不肯与南珍分开,当母亲的自然坳不过儿子,他妈拿他没办法,偷偷找到南珍,只要南珍答应签婚前协议,她就同意南珍进门。
南珍自然不同意,不仅如此,她还打算把孩子流掉,跟他分手。
他一问才知他妈背着他做这种事,气得半死,生怕她真这么干,他把自己十八岁时收到的成年礼物:京市一套价值一千万的房子、五百万跑车、以及三百万存款全过户给了南珍,这些全当成彩礼,她才原谅了他。
两人举行了婚礼,他妈见他坚持,捏着鼻子也只能认了。
南珍生完孩子,就是他的第三步错。他妈将七苏惯坏了,南珍想管教七苏,他妈在后面拆台。
一边是亲妈,一边是媳妇,他向着谁都不对,总是争论不休,他在家里的地位也一落千丈。
为了不让自己再陷入前世那憋屈日子,林文和决定痛改前非,这回说什么也得把儿子的性子掰过来。而他也不再心软,一定要分家另过,不再受亲娘和媳妇的夹板气。
林文和揽着媳妇的肩膀,指着飞到跟前的福音说,“咱们经常要替它做任务,一次两次没什么,次数多了,咱娘能没意见?”
他也不可能次次将得到的奖励都换成鱼。今儿要是没有鱼,他娘绝不会轻易饶了他们一家。就算挣到钱,他娘也会将钱全部收走,钱还是留在自己手里用着才方便。
苏南珍自然也想分家,她自小就极为有主见,不喜欢被人管着。可是他们得先适应这个时代,“这边规矩森严,咱们要是主动提分家,肯定会被人说不孝的。”
古代最讲究名声,苏南珍打小就知道名声好能带来不少好处。就比如同样都是福利院,院长妈妈总能收到比其他家更多的物资。就是因为院长妈妈会做人,哪怕别人只捐了几支铅笔,她也不嫌弃,一样真心感谢对方。
要是林文和提出分家,林婆子不会怪儿子和孙子,一定会将错怪到她一人头上,苏南珍可不想被人指指点点。
林文和知道她在担忧什么,“没事,我肯定不让咱娘找你麻烦。”想了想,他又补充,“如果真的一时半会儿分不了家,咱们也要先从劳动中解脱出来。”
苏南珍想着也不能真的让儿子小小年纪就干农活,回头个子该长不高了,便也没再说什么。
林文和揽着媳妇,心里有些郁闷。这些天他刻意不让自己想自己死后的事情,一想到他们全家的遗产全便宜了渣爹和小三一家,他就气吐血。
可是想再多也无用。他们回不去了。
又过了七天,林家的三十亩麦子全都收上来了,林婆子也没歇息,而是让老三两口子带着孩子们在打谷场打麦子,她带着老头子、老大两口子和老四两口子替地主家割麦子。
这可是一年到头唯二的挣钱机会。从早上5点一直干到晚上0点。中午歇息一个时辰。每天每人能得二十文工钱,还包两顿饭。
被选中的人都是干活麻利,又舍得吃苦,能让主家满意的。这些人也不抱怨,他们去的这个地主家比较实诚,虽然饭菜也没油水,但是管饱。不像林家,哪怕农忙,也从来不让人敞开肚皮吃饱饭。
没被选中的人吃不了那个苦,自然乐见其成,总归是皆大欢喜。
送走了一行人,林文和立刻给家里几个孩子派活。
林家没有毛驴,也没有碾子,就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用连枷不停捶打。
家里这几个孩子比苏南珍和林文和动作还利索,没过多久,就将面前一大片麦子捶成一块薄皮煎饼。
苏南珍和林文和便用叉子将麦子翻个面,再反复捶打。
一连过了六天,终于将麦子全部打下来,接下来就没孩子什么事儿,林文和便让孩子们出去玩,他和媳妇留在打谷场晒粮食。
为了让太阳滋润麦子每个表面,他们每隔一个时辰就要用木掀给麦子翻个面。
这新麦打下来,得经过三次暴晒,直到放进嘴里嘎嘣脆才能收进仓库。
刚下来的新麦价格太低,农村人都要储存一段时间,等粮食上涨才会选择卖掉。
苏南珍和林文和躲在打谷场旁边的大树底下乘凉,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突然天空传来“滴滴滴”的声音,就见之前悠然转圈的福音此时像个没头苍蝇不停乱转,【宿主,宿主,前方失火了,快去扑火。】
苏南珍和林文和吓得心肝乱颤,这可是打谷场!全村人的麦子都堆放在这儿,一颗小火苗就能烧了所有麦子,这会绝了全村人的活路,苏南珍和林文和呲溜一声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