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最开始开口的人就在这之后大笑起来,又说:“叶师兄原来还有这自觉吗?我在凡世之时,曾闻鸡鸣小人常闭目塞听,视公道而不见,闻良善而不觉,三两闲视之间只见恶利,利欲熏心而不察他物……”说到这里,他转身过来,一脸可笑地说,“现在看来,叶师兄却是不同了。”
刚送完姜醒回来地卫瑛听到这话就走了过来,拉了那人:“子铭。”
叶思眠拦了卫瑛的动作,反而一脸平静地问说:“我做了什么,居然被这么侮辱?”
子铭甩开两个拉着他的人就说:“叶师兄,我喊你一声师兄是我遵守门规,不是我真的还当你是我师兄。你自己做了什么难道自己不清楚,还来问我?”
“你一则残害同门,在门派大比中利用姜师弟对你的不防备伤人至深,不顾仁义;二则借口心魔洗脱自己心有邪念,混淆视听;三则攀附权贵逃脱罪责,厚颜无耻;四则……”
“你至今尚未对姜师兄请罪!”
说完之后,子铭笑一下,又往前走两步了说:“你偷得千寻峰二三风光借势得意了,但我一点也不怕你——有本事因为我说了真话就让人我把逐出师门啊!”
遇到了。
叶思眠在子铭一脸赴死的表情里笑了一下,因为知道自己当初的理由在现行的情况下不足以说服所有人,反而一点也不意外。
只是,被人劈头盖脸骂一顿的感觉确实不好受。
他在笑之后说了一声:“哦。”
系统在这之后飘了两下,心里因为情势的转瞬逆转有点失落和难过。
原本还是一片和谐,比试的对手也在友好切磋之后服输离开,一切就像是友谊赛一样简单,但是现在事情都了了,却突然蹦出其他人来——
系统想起之前自己疑惑的事情,那碗凝神汤到底有没有起到作用,心里有点犹豫。
子铭被卫瑛拉了一下,往后退一步,又笑一下,掸掸袖子。
“我自十三岁入门,至今已有二十年,年年记得门规所言,岁岁不敢逾越半步。”
叶思眠没有直接反驳他,反而是开始从入门时候说起来。
“门规第一条,是‘凡入我太华宗者,一入便是太华门人,前尘过往,至此皆为往事,此后即为,同门之间,同道而往。众人须相互扶持,同心同行。’我在太华宗二十年,自认年年如此,从不违背。”
“门规第二条,是‘凡触及太华门规者,皆按规定处理,有所不服者,逐,有所懈怠者,逐,有所违背者,逐。’我亦是字字铭刻在心,从未忘却。”
……
“门规一百零一条,我日夜默诵,时时记心,并在每日之间见到同门来往,皆视为兄妹家人,将一切冲突,都大事化小了概括而论为:矛盾而已。”
“我认为,一切都只是一个人与另一个人之间,偶尔因为性格差异而起的一点点矛盾而已。”叶思眠在背完太华宗门规之后,浅淡笑着这么说了一句。
“我觉得,太华宗是一个大家庭,自以为,同门之间都是可以相互体谅和退让的人,可是事实却并非如此。”
在场剩下的人在门规一条条被背出来的时候愣住,又在这过程中将注意力转过来,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彻底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