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陶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才发现钢叔不在,容越也不在。
她依言上了副驾驶,上车的过程,偷瞄宋衍好几眼,想探寻一点宋衍为何找她的蛛丝马迹。
可惜,宋衍始终神色如常,半分不显。
苏陶年只觉自己道行太浅,窥探不到真相,便细细观察宋衍,等待见机行事。
宋衍坐进驾驶室,车门被关上。
苏陶年顿觉空间狭小尴尬。
她不是没跟宋衍同排坐过,但为数不多的经验里都有司机,这会却只有他们两人,沉默不语,尴尬,开口说话,可能会更尴尬。
“去哪?”宋衍发动车子,并没有看她,声色淡漠地问。
许是气氛太诡异,苏陶年一时间反应不及,将实话脱口而出:“去海边,喝酒。”
宋衍打方向盘的间隙,侧头冷冷地扫了她一眼。
苏陶年恨不得打自己的嘴。
苏陶年啊苏陶年,不过是来福利院被宋衍逮着了,你慌张什么,忐忑什么?怎么连娴熟的演技都遗忘到九霄云外了?
车子驶上主路,宋衍盯着路况,目不斜视:“回家喝?我去海边不方便。”
“没关系,我自己去也行。”苏陶年正了正身,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优雅端庄一点,强行挽尊,“这只是我表演结束习惯性的庆祝方式,小酌一杯。”
宋衍的脑海里出现苏陶年在储藏室抱瓶吹的画面。
他懒得戳穿她,扬了点语调,发出质疑:“庆祝?”
“噗呲”一声,一根箭直抵心脏,戳穿了。
果然,宋衍知道她发挥得很差,所以,他是特意来嘲讽她,还是直接跟她离婚?
苏陶年低着头,抿了抿唇。
“我没发挥好。”她抬头,并不敢看宋衍,声音虚高。
宋衍像是没听到,再次重复上一个问题:“行吗?”
“行吧。”苏陶年偏头看向窗外,心像破了个洞,呼啦啦漏风,又冷又空。
窗外地风景一闪而过,像她抓不住的心事,情绪起起伏伏,最终变成委屈难过。
苏陶年撑着脸,茫然地盯着外面想:为什么现在的她活成如此憋屈的样子,性格要隐藏、家世要隐藏,就连一个人去海滩喝闷酒都不能如愿了。
她是苏家的好女儿,是宋衍的好妻子,可她只这会就想做做苏陶年。
想把不能为外人道的心酸与愁苦倒在酒里,洒在风里。
思及此,苏陶年突然提了一股气,想为自由做最后的斗争。
她垂着头,也不看宋衍,问得直接:“你陪我喝吗?不陪就让我去海边喝。”
宋衍滴酒不沾,是全网都知道的事实。昨晚,她也亲自试验了下,宋衍并没有为她破这个例。
她有自知之明,不奢望矜贵的衍神,会为了她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改变原则。
她想要的,不过是宋衍的拒绝,然后顺理成章自嗨。
“我陪你喝。”
突然,传来回应。
宋衍的声音很轻,像是随随便便的答复,可砸在苏陶年的心上却重若千斤。
苏陶年不可置信地抬眸看他——
他目光静默地看着路况,神情清淡。不可否认,宋衍的侧颜很好看,冷白的肤色、高挺的鼻梁,被粉丝们追捧为最性感的薄唇,以及漆黑如夜空的眸子,还有刚好盖住额头的柔短发。
恰到好处的组合,让他岑冷淡漠中又染上一丝清润浪漫,十分迷人。
苏陶年收回目光,看向前方,闲闲地“哦”了声。
神色平静如湖面,内心涌动如海啸。
她下意识曲指,敲了敲车窗,跟上次一样,依然是毫无节奏,乱七八糟,如同她此刻的心境。
宋衍淡淡地瞟了她一眼。
苏陶年立马住手,动动嘴唇,一本正经点评:“这车换得好,手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