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走,闫厉也亦步亦趋地跟着离开了。
林蕾想再待一阵的,但心里在意着闫厉的事,也紧跟着出去了。小刘见就剩他一个了,便也立刻跟上。
于是变成季默和闫厉并肩而行,身后两三步的距离是林蕾,再后头是小刘。
“喂,你的未婚妻一直盯着我们。”季默用眼神示意闫厉。他不是呆子,对别人的目光毫无所察,这股微带敌意的探究视线令他的后颈隐隐刺痛。
“我会尽快同她说明白的。”闫厉回以如此的眼神。
季默对此不太关心,只是不想再被一个女孩用防小三的目光盯着瞧,真心蛋疼。恰好前方出现洗手间的标志,他立刻说:“我去方便一下。”然后加快速度转入里面。
其实季默并无尿意,只是随便扯个借口甩掉那一串尾巴,现在只要从另一边的出口拐出去,就能避免跟他们碰头。
另一个出口通往的是北厢房。这间屋子不知是何原因没有开放参观,门窗紧闭,屋外有颗高耸的梧桐树,浓阴遮蔽了大半的屋院。
季默一只脚才踏入院子,陡然感觉温度下降了好几度,一丝丝阴冷的气息缠上了露在衣服外的皮肤。
他背脊的汗毛竖了起来,侧头望向那栋两层高的屋子。似乎在哪个黑洞洞的角落,有道目光注视着他。
如果说林蕾的视线只是带给他不耐烦的情绪,那么这道目光就是冰冷的、黏腻的,令人很不愉快。
季默不是胆小的人,相反他胆子极大,大到有时候要作死。
此时游人的喧闹声仿佛是另一个世界传来,隔得非常遥远,目前这里只有他一个人,还有另一个躲在暗处观察他的“人”,或者是别的什么东西。
因为自身的经历,季默不是无神论者,他对未知的事物保持着应有的敬畏,以及比常人更强烈的好奇心。他环顾了四周,朝令他直觉最不舒服的方向,一步步走近。
那儿有一道通往二楼的狭窄木楼梯,上去之前,季默稍微有点犹豫,这楼梯也不知什么年份造的,万一木头朽烂了,他这重量一踩上去不就塌了吗?
可是楼梯很低,真摔下来也不会很严重吧?
这样一想,最后那点踟蹰也丢开了。楼梯倒比预想中结实,坍塌事件没有发生,除了全程咯吱咯吱像要散架似的声响,他很顺利来到了二楼,并发现了一扇被封死的窗户。糊窗的纱早就腐烂坏了,如今只剩下光秃秃的窗棂。季默试尝试往里瞅,除了隐隐绰绰的一些轮廓,什么也看不清。
一般人到了这种地步,哪怕好奇心再大都会打退堂鼓了,不过季默显然不在这范畴里。他往里推了推,觉得还能够推动,就加大了力气。本来就因为时间太长已变得不牢靠的木封条在他的努力下更松动了些,再次发力的时候就支撑不住掉落下来,木窗发出沉闷的“吱”的声,终于被缓慢地推开了。
屋里头好像什么也没有。
但也只是好像。
季默看了看,利落地翻身进入。
一阵阴冷入骨的风从身上刮过,鼻间充斥着一股久不见天日的霉味,他皱了皱眉。
“抱歉,打扰了。”他对不知道存不存在的东西说,自顾自地到处查看起来。
屋子不大,正中央是一张琴案,上面没有琴,屋角摆放有柜子,除此之外就没什么了,基本一目了然。
季默打开柜子,空无一物。又绕着琴案走了一圈,趴下来检查案底,一个圆滚滚的玩意忽然从他前方出现,滴溜溜地朝他滚了过来。
要是换了其他人,怎么也得吓一跳,但季默只表现出一点惊讶,顺手就捡了起来,放掌心上一瞧,是一只玉质的扳指。
之后季默没再逗留,爬出窗子时,还敷衍地将掉下的封条按了回去。原路返回不过一分钟,他再度出现在洗手间门口,迎面碰到正要进来寻他的闫厉。
闫厉看了眼他身后,问道:“你怎么从那边过来?”
“哦,我走错方向了。”季默淡淡说,手指摩挲着裤袋里的玉扳指。
闫厉虽有点奇怪,但也没多问,说道:“我和Layla说清楚了。”
“说什么?”
“我们两的事。”
季默:“……”
季默:“你就在这跟她说的?”
“嗯,正好有空,就说了。”
季默沉默了。他这会非常同情这妹子,别人家分手好歹还在一个像样的地方,但这是哪?洗手间旁边!
“她人呢?”
“跑开了,我让小刘跟着她。”
季默诡异地瞅他,半响道:“你妈是怕你单身一辈子,才包办婚姻的吧?亲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