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窕大二暑假的生日,正好碰上江延实验室项目的收尾阶段,他没能及时赶回溪城。
方仪宋和林咏城还和往年一样,停?手里所?的工作,在家里给她过了个生日。
吃过晚饭后,林窕被回到溪城过暑假的孟昕和宋远他们约了出去。
高考结束之后,每个人都有了自己要努力的事情,七人小分队这一次只聚齐了四个。
关澈和江延都留在学校做项目,胡杭杭忙着拓展自己的事业版图,倒是远在大洋彼岸的徐一川,难得在今年暑假?空回了国。
四个人去了十中附近的餐馆续摊,吃吃喝喝聊到十一点多,徐一川提议去学校里逛一逛。
夏日的夜晚,风里都透着薄薄的暖意。
四个人将身份证押在值班室,又买了两包烟,才让值班的老师松口让他们在这个点进学校。
不知道是什么奇怪的定律,只要一毕业,学校准装修。
自从他们毕业之后,十中又开始扩建,学校将校区北面的地皮都给买了?来,老旧的教学楼也统统都刷了一遍新漆,以前没有空调只有风扇的高一教室也都装上了空调。
“我当初高一的时候,学校要是给教室装空调,我也不会逃课去网吧了。”徐一川笑道,“都是空调耽误了我的学习。”
“……”
宋远给了他个白眼,“就算是给身上装个空调,该逃课,也还是会逃课的。”
徐一川伸拳砸在宋远肩上,却换来自己一声哀嚎,“靠,这两年在警校都吃了什么,肌肉这么硬。”
宋远扬眉,一脸骄傲。
林窕和孟昕都笑了起来。
四个人在校园里逛了一圈,最后走走停停,绕去了操场。
十中附近住着不少居民,假期的时候都会来学校操场锻炼,因为操场都没?上锁。
红色的塑胶跑道,刷了白漆的足球框,亮如白昼的大灯,好像一切都没变,却又好像什么都不一样了。
进了操场之后,徐一川和宋远突然说要去卫生间,两人走了没一会,孟昕接到电话,拿着手机走到一旁。
林窕独自在跑道上晃悠着。
十中操场的大灯十二点准时关闭,这么年也一直没?变过,这时候甚至还?所提前,才十一点五十几就灭了。
关了灯的操场黑漆漆的,月和星的光芒纠缠着落下来,照亮前路。
不远处孟昕说电话的声音断断续续,林窕顺着来路往回走时,操场的绿色草坪中央却忽然亮起了闪烁的灯光。
林窕停?脚步,偏头看过去。
身量颀长的男人捧着一束嫣红的玫瑰从光影中走来,眉目被月色晕染,温柔而清雅。
不知为何,林窕脑海里忽然想起以前在书上看过的一句话。
-月色与雪色之间,是第三种绝色。
于林窕而言,江延便是人间难得的那抹绝色。
-
实验室今天项目收尾,江延从昨晚忙到中午,结束后,季楠教授带着他和实验室的几位师兄去和中科所的前辈确定接下来一阶段的研究方向。
结束时已经是晚上,江延随身带着证件,也顾不上回去换衣服,订了张机票就往溪城赶。
手机电量不足,在机场只够给徐一川他们打个电话,安排了一个算不上什么惊喜的惊喜。
“还好。”江延松了口气。
林窕看着他问,“好什么?”
江延往前走了一步,把人搂在怀里,低眸笑笑,“没错过的生日。”
两人离得近,林窕闻见他身上?淡淡的烟酒气,也不是很刺鼻,只是刚好能闻见,“喝酒了?”
“嗯。”江延松开她,把手里的玫瑰递到她怀里,抬手将她脸侧的碎发别到耳后,“晚上季教授带我们和几位科研所的前辈吃饭,喝了一点。”
林窕笑笑,“季教授回去估计又要被陆老师责骂了。”
季楠年轻时因为饮食不规律,到老落了个胃病,林窕平常听陆娴提过几句,知道她对季楠的饮食把控的很严,辛辣烟酒都不让碰的。
江延唇角一勾,“季老师今天没喝,知道师母不让,一滴也没碰。”
林窕觑了他眼,“那我让你也别喝,怎么不听。”
上大学之后,江延就跟变了个人一样,常常在实验室一呆就是一天,忙起来的时候饭都顾不上吃,现在胃也不是特别好,之前还犯过一次胃病。
江延摸了摸鼻尖,模棱两可道:“总要?人喝的。”
林窕哼了声,垂眸抬手拨着怀里的玫瑰花,心情倒是没?说的那么不高兴。
两个人在这里恩恩爱爱,引起了蹲在一旁喂蚊子的三只单身狗的不满,徐一川嚎了声,“靠!好歹也照顾一?我们三个的感受吧,”
林窕和江延这才想起来还?外人在场,齐齐转过身看了过去。
他们三个起身从角落走过来,徐一川和宋远手里还拿着一串串斑斓闪烁的彩灯串。
夜色渐晚,五个人从校园里出来后,直接去了网咖。
毕业之后,江延和关澈都去了外地上大学,网咖的生意都交给了店里的几个朋友负责,只有平时有什么大事的时候江延和关澈才会出面处。
暑假的网咖生意比平时还好,几个人过去的时候,店里只有周铭和周玥,两人坐在吧台后边写业。
打过招呼之后,江延带着林窕去楼上房间,临走前,徐一川和宋远拿出一个纸袋塞给林窕,说是他两准备的礼物。
林窕也没多想,和玫瑰花一起拿回了三楼江延的房间。
高考结束没多久,林窕就从网咖搬了出来,原先她在网咖的房间也被收拾出来。
之后再来网咖留宿,她都是睡在江延的房间,不过江延一直秉承着柳下惠的风。
除了同床共枕,不会再进一步。
对于此,林窕之前在宿舍夜聊的时候,还被室友问及过她和江延目前到了什么程度。
三个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的室友,在听到他们两目前还停在二垒这么单纯的阶段时,纷纷表示不可置信。
毕竟江延怎么着也?二十岁,正是那什么旺的时候,怎么会一点想法都没?呢。
三个人聊着聊着,不由得为林窕担心起来。